卫渺看许阿鱼怀中啃啃唧唧幼崽，伸手要抱。</p>

许阿鱼不顾小崽撇嘴，把孩子放在卫渺怀里。</p>

“侬都住他屁股，再拖着他头。。。”</p>

许阿鱼在旁边的指导卫渺抱孩子，几个大的都凑在一起看幼崽。</p>

“阿西每天吃完饭时就要哭闹一阵子，今日倒很乖巧。”卫玲嘀咕。</p>

幼崽阿西不光乖巧，还讨好的对大哥露出一个无耻笑容，惹得卫萍几个惊叫连连。</p>

卫阿大看几个孩子在眼前，喜滋滋的对许阿鱼道：</p>

“阿渺回来真好，侬可以睡个好觉。”</p>

许阿鱼白眼翻到天上去，不晓得哪个人天天安慰她说，孩子大了就该去外面闯荡。</p>

每每他说这话，许阿鱼就越好拧他好几下，别人不晓得，他当阿爸的不晓得阿渺是个囡囡吗？</p>

闯荡个屁！</p>

隔壁曾家的二楼暖房里燃着上好的闷窑炭，因此暖意融融，绿意盎然。</p>

卢平生和披着大氅的曾宝叔坐在靠窗户的位置。</p>

“外面的雪只怕要下整夜了。”正在泡茶的曾宝叔轻咳一声，浅浅开口。</p>

卢平生的看一眼灯火通明的玻璃暖房，又闻茶香四溢，吊儿郎当道：</p>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p>

曾宝叔给他面前的茶杯倒满茶水，“卢先生真是忧国忧民。”</p>

卢平生假笑道：“不如曾先生忠君爱国。”</p>

曾宝叔抬眸淡淡看他，两人目光相接，都无避让之意。</p>

好一会儿，曾宝叔轻笑一声，“卢先生，我们不是敌人，你说呢？至少目前不是。”</p>

卢平生收回目光，他也不想绕弯子，但他得让曾宝叔知道，不光他掌握自己的是中统特工的把柄，自己也同样知道他的底细。</p>

不然后面事情当真不好弄的。</p>

曾宝叔朝着东北拱了拱手道：</p>

“若是卢先生能把阿渺让给我，我可以说服那位回蒙地去。”</p>

卢平生看曾宝叔眼中的狂热和认真，并不想去探究他为何非要走这样一条路。</p>

就如同曾宝叔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走那样一条路一样。</p>

“曾先生，阿渺从来不是谁的所有物，你我都无法左右他的决定。”</p>

曾宝叔脸上的狂热退去，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阵，才叹道：</p>

“一步错，步步错。”</p>

曾宝叔想起他在关东时候，听闻黄保权讲述自己在沪上趣闻，脑子里就闪现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机灵小鬼头。</p>

当知道他将桂花里的房子留给小鬼头的时候，他还想着若有机会，定然瞧上一瞧。</p>

他病重昏倒，智上大师带他来桂花里时，指着对面房门讳莫如深道：</p>

“你的一线生机，殷殷期盼，心中抱负，变数尽在此处。”</p>

他那时心灰意冷，觉得一切随缘，就没有刻意去寻卫渺。</p>

如今看来，智上大师说得对，万事万物都有定数。</p>

想到这里，曾宝叔叹口气道：</p>

“码头上的事情和你无关，是地下党有人在喝花酒的时候，被他们一个叛徒认出来后，当场就抓捕了。”</p>

“喝花酒？”卢平生很难把喝花酒和地下党联系起来。</p>

曾宝叔看他诧异的模样，勾了勾唇角，略带讽刺道：</p>

“他们也是人，也不全是坚定的信仰主义，也有吃喝享乐的欲望啊，你们那位总裁原来不也和青帮称兄道弟的。”</p>

卢平生若有所思，随后笑道：</p>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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