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哥这样大张旗鼓地给她出气，对她示好，卫渺心中已经知道是为什么了。</p>

磺胺。</p>

白玫瑰他们把磺胺炒出了天价，如今一根黄金只能买两盒磺胺。</p>

但凡有点势力和眼光的人，都在打听这药是从哪里出来的。</p>

财哥能想到卫渺，也是正常。</p>

卫阿大中了枪伤突然好了的事儿他是知道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是卫渺拿回去的药起的效果。</p>

“阿妈，你一会儿回家，直接去卧室，将自己收拾一下，我来招待财哥。”</p>

车子停在弄堂口，卫渺用自己的围巾将许阿鱼裹得只余下一双眼睛。</p>

今日寒冷，弄堂也十分冷清，崔阿婆家门口紧闭，没有开张。</p>

小江苏瞧见卫渺一行人，正准备打招呼，就看见了财哥和身后的一个大汉，吓得脖子缩了回去。</p>

反而伸脖子的董太太，眼神先是落在浑身狼狈的许阿鱼身上，最后望着财哥的背影飘忽不定。</p>

进了家门后，卫玲正要说话，就被许阿鱼一个眼神制止，她手脚灵活上楼。</p>

卫玲瞧着卫渺带着财哥进了书房，又看院子里有些破烂的担子，她小脸上的表情紧绷。</p>

“财哥，今天多谢您了，有什么事儿您说，但凡我能帮忙，绝对不含糊。”</p>

财哥将放在卫渺书架上的表情收回，面色不变道：</p>

“卫小兄弟这一屋子书，没个十根八根金条的，怕是弄不来啊。”</p>

他说完，不等卫渺开口，说出了“磺胺”两个字。</p>

卫渺不喜绕圈子，“书是卢家小少爷寄存在我家的，磺胺也是从他那里得的。”</p>

财哥表情未变，显然之前都调查得清清楚楚。</p>

但嘴上还是诧异道：“竟然是他？”</p>

卫渺道：“财哥，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至于能拿多少货，我一个黄包车夫家的小子就不参与。”</p>

财哥盯着因为在码头一幕，依旧苍白的小脸许久，才缓缓点头。</p>

“那就多谢卫家小兄弟了。”</p>

财哥走的时候，在卫渺的书桌上放了一百法币当“介绍费。”</p>

卫渺盯着一百块钱，猛然咳嗽一声，嘴角溢出血丝。</p>

但她却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容，心中的道义明确，的确是值得她高兴的事儿。</p>

弄堂口的车里，财哥的手下不解道：“财哥，怎么放过那小子了。”</p>

财哥因为有了门路，心中高兴，乐意和手下多说两句。</p>

“这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一些，得了卢家小少爷青睐而已。”</p>

手下没敢反驳，之前财哥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这小子肯定参与其中的。</p>

财哥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嗤笑道：</p>

“他若是参与了，何至于家中还是如此破落，母子两人顶着寒风去跑码头，为了几个大洋一桶吃食吓得不成人样。”</p>

最重要的是，他放下那一百法币的时候，清楚地在卫渺眼中看到一丝挣扎，想来日子是真的不太好过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