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阿鱼的声音从背后突然传来，两人身体都发紧。</p>
许兰姐是真紧张，卫渺是装的。</p>
“阿妈，今天早上，小吴哥家里要双份早饭。”卫渺说。</p>
许阿鱼也没多想，提着手里的菜进了厨房，道：</p>
“他家来客人了？想徐小姐吗？”</p>
卫渺摇头道：“我不晓得，反正侬准备两份就行。”</p>
看着许阿鱼的人进入厨房后，兰姐和卫渺相视一笑。</p>
“阿渺，哪里来的猫？”许兰姐看着乖巧漂亮的小猫，眼睛都亮了几分。</p>
“小吴哥家养的。”卫渺胡扯。</p>
许兰姐似乎很喜欢小动物，伸手要去摸狸花猫的头。</p>
“嘶~”狸花猫冲她龇牙咧嘴，然后从卫渺怀里跳下来，一溜烟地窜进屋子里去了。</p>
许兰姐小脸上全是失落。</p>
卫渺看着养了几天，白净一些的许兰姐，开口道：</p>
“兰姐，我之前说的事儿，你想清楚了吗？”</p>
许兰姐停下拍被子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卫渺，说：</p>
“阿渺，我想好了，和你学洋文，找工作。我不想嫁人，不想回到水上去，过没有指望的生活。”</p>
虽然阿爸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动不动就对自己的阿妈非打即骂，但脾气不好的时候，也会撒气的。</p>
一家子五口人挤在船篷里，她们每次上岸，旁边的孩子都捂住鼻子，说他们有股子鱼腥味。</p>
“兰姐，等明天我去租界的时候，带你去看看。”</p>
许兰姐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感动道：</p>
“阿渺，谢谢侬！”</p>
卫渺看她真挚的笑容，昨夜消化得差不多的负面情绪也消散不见了。</p>
“大锅~”</p>
卫东被卫然抱着，远远地就伸着小胳膊要卫渺抱。</p>
卫萍在旁边笑话他，用手指挂着自己的脸：</p>
“两岁还尿床，羞羞~~~”</p>
卫东根本听不懂，直直地扑到卫渺怀里。</p>
卫玲看着自家嘚瑟的小妹，道：</p>
“你还好意思笑话她，你去年还尿床呢。”</p>
卫萍脸上的笑容僵住，‘哇’的哭出声来。</p>
许多鱼双手叉腰站在屋檐下，咧着嘴没心没肺地看着卫萍哭唧唧。</p>
卫渺一时不察，脸被小卫东糊了一脸口水，转头就被许兰姐抱走了。</p>
卫玲、卫然、许多鱼三人把卫渺拉进堂屋，三个人面色严肃的看向卫渺。</p>
“怎么了？神神秘秘。”卫渺看他们的模样，十分想笑。</p>
卫然拿出一个布包，从里面翻出零零碎碎的钱出来。</p>
卫渺瞥了一眼，大约还有个一块七八毛，心中有数了：</p>
“卖花儿的钱？”</p>
三个小不点齐齐点头，卫玲兴奋地说：“大哥，我们以后和你一起学洋文。”</p>
卫然和许多鱼也连忙点头。</p>
“哦？”卫渺单手撑着下巴，怀疑地看着三个学渣。</p>
“真的，大哥，昨天我们就用你教的几句简单的洋文，卖的花儿都比他们贵，还得了两三次赏钱。”卫然眼睛放光。</p>
许多鱼点头如捣蒜，昨天她没有靠近花儿，但远远地看着。</p>
卫玲和卫然确实比其他小孩儿卖得更快，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p>
原来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p>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和卫渺分享，没有注意身后癫婆无情的铁手，将桌子上的钱一把拿走。</p>
“阿妈！”</p>
几个孩子哀嚎阵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