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看着眼前穿着白色服务生裙子，带着蓝色小格子头巾的女孩，也露出一个笑脸，欢快道：</p>
“胡娜姐。”</p>
胡娜弯腰戳了戳她的酒窝，“看到我就这么高兴？”</p>
卫渺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道尖酸刻薄的话语打断。</p>
“哎呦，胡娜，你的小叫花子朋友又来了呀。”</p>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马甲的女人，她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画着怪异浓艳的妆容。</p>
胡娜听完起身，脸上扯起一个笑容，认真地对卷发女子说：</p>
“蔡领班，你说笑了，阿渺也是我们的客人哦。”</p>
蔡雯雯冷哼一声，声音继续尖锐道：</p>
“少给我拍马屁，我得盯紧你一些，省得把店里的东西都送给要饭的了。”</p>
她话语刚落，门口走出来一对洋人男女，蔡雯雯立马满脸谄笑，弯腰哈背道：</p>
“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p>
洋人男女高仰着头颅，半个眼神也没给她，而蔡雯雯一直保持弯腰动作，无比虔诚。</p>
“蔡领班，客人都走远了。”胡娜小声提醒。</p>
蔡雯雯没抬头，颇为自得地小声显摆道：</p>
“你知道什么，万一他们回头呢，看到我这样恭敬的态度，心中肯定高兴万分的。”</p>
卫渺和胡娜对看一眼。</p>
不知道是搞笑多，还是鄙夷重，又或者是心酸吧。</p>
“胡娜姐，我想买些面包。”卫渺说。</p>
胡娜听完秒懂，她和卫渺就是在买面包的时候认识的。</p>
当时胡娜心善，给了旁边盯着面包看的小乞丐一些面包碎渣，刚巧就被蔡雯雯瞧见。</p>
她劈头盖脸地对胡娜就是数落，连带着把要来买面包的卫渺也被无差别攻击。</p>
当看到卫渺拿出一个大洋要买东西的时候，蔡雯雯偃旗息鼓，胡娜如蒙大赦。</p>
后来她告诉卫渺，自己好不容易找的这份工作，要是因为这个丢掉的话，就会被自己姆妈送去嫁给老男人，当人后妈的。</p>
在蔡雯雯的火眼金睛下，卫渺挑选了两个巨型法棍，一大块香软松甜的法式面包，还有数个层层起酥的羊角面包。</p>
胡娜把这些东西装入牛皮纸做的袋子里包好。</p>
卫渺接过来后，问道：</p>
“胡娜姐，店里还有栗子蛋糕吗？”</p>
胡娜没有搭话，就传来蔡雯雯的嗤笑声：</p>
“栗子蛋糕是我们店的招牌，可不是这些没人要的破烂货哦。”</p>
卫渺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一个男人，歪头好奇道：</p>
“蔡领班，这些面包是因为质量太差，才放门口打发人的呀！”</p>
蔡雯雯仰着下巴，一脸高傲道：</p>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p>
卫渺干净的小脸蛋上带着失落，声音清脆道：</p>
“可胡娜姐姐说，这是店里的老板善举，一是为了让上海滩普通百姓也能尝到面包的香甜，二是告诉店里的顾客他们所有吃到的蛋糕和面包都是糕点师傅现做的，不是过夜的面包哦。”</p>
蔡雯雯一脸看着傻瓜一样看着卫渺，又鄙夷地看一眼胡娜：</p>
“你们两个可真是一个傻，一个穷，资本家的说出来哄人的话你们也信。”</p>
胡娜小脸通红，气鼓鼓道：</p>
“蔡领班，你怎么能胡编乱造呢，阿渺说的就是事实，店里的善举到你嘴里，怎么就变了味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