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生扭头突然开口。</p>

闭着眼睛假寐的老摊主淡淡开口道：“那卢少爷也可以把我们放下。”</p>

卢平生噎了一下，又对着正好奇打量窗外景色的卫渺问：</p>

“小鬼头，你背后的人是谁？”</p>

卫渺看他，眼神里带着不赞成，老成道：“非礼勿听。”</p>

卢平生气得俊脸发红，他自来到这里都是顺风顺水的，今天一下遇到两个刺头，吃了个闷亏。</p>

憋屈！</p>

中汇银行是青帮大佬杜月笙在去年建成的，远远看去，塔楼高高，高耸而美观，在高楼耸立的外滩依旧气派万分。</p>

卢平生大步往前走，先到的两个狗腿子在银行门口等自家少爷。</p>

远远地看着自家少爷过来，点头哈腰，十分周到。</p>

老摊主看了抱着青花瓷瓶子的卫渺，道：“小子，抱紧喽。”</p>

卫渺点头，她的手很稳。</p>

一行人进了银行，有银行柜员看见，出来迎接。</p>

两万美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折腾了一会儿工夫，两叠美元和青花瓶子交换。</p>

卢平生抱瓶子坐上车，扭头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一老一少。</p>

“少爷，我们要不要。。。”手下做了个嘎头的动作。</p>

“滚！”</p>

卢平生憋闷的心情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了。</p>

两个坐在后座的手下，立马缩起脖子和鹌鹑一样。</p>

卢平生抱着手里的青花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他也要加价，要卖给洋人35万美元。</p>

他花两万买的赝品，十几倍地卖给洋G子，这样想后，他心中才好受一些。</p>

卫渺跟着老摊主七拐八绕后，才上了一辆黄包车。</p>

“去法租界。。。”老摊主报了一个地名。</p>

穿着褂子的黄包车夫一听是大活儿，面上高兴，响亮地说了一句：</p>

“好咧，您两个坐稳了。”</p>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隐在天边，十里洋场的商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霓虹灯，在迎接夜上海最繁华的时刻。</p>

见卫渺听到这个他报的地址后，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老摊主眼神闪过一抹精光，而后闭目养神。</p>

卫渺任由凉爽的风打在自己的脸上，视线落在街道两侧的人物和风景上。</p>

一时间只有黄包车夫奔跑的脚步声，一老一少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p>

黄包车夫卖力地跑动，在法租界最热闹的街道上穿梭。</p>

穿着洋装的番婆和穿着旗袍的女郎们，是那样鲜活灵动，就连空气里都散发着隐隐香甜。</p>

车子进了巷子，在老摊主的指挥下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巷子的尽头停了下来。</p>

老摊主丢给满头是汗的黄包车夫一个大洋。</p>

那黄包车夫要从褂子里找钱，老摊主淡淡道：</p>

“赏你了，下去吧。”</p>

黄包车夫听完后，顾不得汗水滴落在眼睛里，连声道谢后，才胡乱用脖子上的毛巾一擦，拉着车子欢快地走了。</p>

卫渺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想到卫阿大在外面是否也是如此卑微奉承地说着讨好的话。</p>

她的心突然有些不太好受，鼻子也有些泛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