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有些不理解帝后所为,既然认了阿昀,为何不废了叶离忧?
让仇人之子继续享受尊位,这不合常理。
他将杯中残茶喝了,手颤了下,莫非
余光瞥见凌柔直直地望着他,「你还不走?」
凌柔拧着衣角嗫嚅着:「爹,女儿能不能在家住几日?今日刚得罪了李暮晴,若是回去,恐怕」
她的头垂着,声音低得不行,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
「你好好地待在风荷园。还有,不许惹阿昀!」
待竹儿将凌柔的闺房收拾好后,天已经黑了。
望着夜空下落寞的她,不知该说什么。
「姨娘,您还不就寝吗?」
凌柔转向她,喃喃着:「竹儿,你说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竹儿不知她问的什么。
只知道她从书房回来后一会哭一会笑,神神叨叨的。
「我琴棋书画样样都拿得出手,凌玥除了字写得漂亮,其余一无是处。凭什么大家都众星捧月般对她,却把我往淤泥里踩?」
竹儿怯生生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
凌柔嗤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因为我是庶女是吗?我就算做得再好都没用,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竹儿咬了咬嘴唇,偷偷用眼角瞟她。
「有话就说!」
「奴婢不敢。」
凌柔苦笑:「我也就在你面前是个主子,你有话直说吧。」
竹儿「哦」了一声,低低道:「奴婢想着,可能恰恰相反,正是太多人注意到了姨娘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凌柔一愣,什么意思?
「话话本子」
凌柔的脸倏地一红,抬手一巴掌:「连你也来嘲笑我!要不是你家公子引诱我,我怎么会清誉尽损?」
正要再打,柳姨娘来了。
原本就爽利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晚上尤为清亮。
「二小姐,说这话也不脸红。我可看过那话本子,第一封信可是你写给李世子不,李公子的,怎么成了他引诱你了呢?有时间还不如想想以后,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
凌柔满眼恨意:「你怎么阴魂不散?」
「哎呦,你这话说的。我,是这后宅的半个主人,这府中哪里我去不得?还不是觉得夜晚天凉,担心你苛待奴婢,所以给竹儿送床被子来。思花!」
思花将手中的被子塞给竹儿,直让她感激涕零:「多谢柳姨娘,多谢思花姐姐。」
柳姨娘帕子一挥,笑道:「这孩子,谢什么?跟着二小姐有的罪受了,孩子受苦了。」
同情地叹了口气,转身婀娜地走了。
凌柔的眸中迸着怒火,笼络人都笼络到她身边了,可恨!
一夜无眠的除了凌柔还有魏八贤的夫人赵羽然。
明明说去去就回,这都一天一夜了人影都没有,这让她心中惶恐。
魏起睡得正香,就听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还没回过神,就被他娘薅了起来。
「你爹都不知所踪了,你还有心情呼呼大睡!」
魏起晕晕乎乎地望了眼门外,天边刚泛白。
眼睛又闭了起来,不耐烦道:「娘,您别瞎操心。许是姑母许久未见爹了,所以兄妹二人把酒
言欢、彻夜长谈!」
魏夫人又将他薅了起来,恨铁不成钢道:「按你姑母对你爹的厌恶程度,怎么可能彻夜长谈!别睡了,去王府找四殿下帮忙探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