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将那杯酒饮尽,然后过来。
林屹道:“侯爷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苏轻侯用手在自己左侧拍了一下,林屹坐下。
苏轻侯不看林屹,他用火钳拔弄着炉中炭火道:“我刚才见望归来了,我和他说了会儿话,我发现他神智有所恢复,你发现了没有?”
林屹当然发现了。
自从望归来体内蠱毒除了,林屹便发现望归来有所好转。
接下来的路程,望归来又想起些事来了。
还记起了苏锦儿当年用“草歌诀”骗他的事,还有苏锦儿带他挖宝藏的一些事。
望归来有所好转,当时苏锦儿兴奋不已。
但是林屹,却高兴不起来。
他充满忧虑。
只要望归来不要疯的那样离谱,林屹并不希望他将所有事都回忆起来。
那样望归来会非常痛苦。
忘记,对他来说则是最好解脱。
林屹对苏轻侯道:“返程路上,我们一直遭受北府暗算,我得加倍应付,所以未察觉出来。回来后,又因为我爹的事,我还未见过他。”
苏轻侯停止拔弄炭火,他道:“林屹,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想让我和望归来一战。但是你觉得,我苏家和他的恩怨,真会这样不了了之吗?你觉得我等了这么多年和他一战,我会放手吗?”
林屹无语。
以苏轻侯的个性,是绝不会不了了之的。
那样,他也就不是苏轻侯了。
苏轻侯又道:“我与他一战,是注定的,避不开的。我虽然恨他,但是我也敬他。当初我在望归来神智不清时候,在他猪八戒时候,我一直未动手,已是仁至义荆我一直等,等着他神智恢复。没想到他‘死而复生’后,更疯了,我很失落,我也很茅盾。但是,现在他神智又开始恢复了……”
林屹已明白苏轻侯的意思了。
苏轻侯也转过脸,看着林屹。
苏轻侯道:“这次你爹死,对我也是一个提醒。上岁数了,真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望归来年龄比你爹还大好几岁,生老病死,谁都难以抗拒,说不定哪天,他也病倒在床了,那我几十年白等了……”
林屹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饮下。
美酒佳酿,此刻他去感到那样苦涩。
一边是岳父,一边是二爷爷,而二人却还有难解的恩怨。
双雄决命,必有一死。
谁死,他都不愿看到。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化解这几十年恩怨。
苏轻侯又用一种特别的口吻道:“我今天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说不定哪天,我便会和他了却恩怨。说不定哪天,你一觉醒来,他已经被我杀了。当然,也许是我被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