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也认出这个青年。这青年正是曾小童。两年前曾家与他们结伴同行时候,林屹对这个机灵的孩子印象很深。
当年曾腾云还带着一种自豪告诉林屹,别看这孩子年龄小,但是从小就在宰杀场中长大。别的孩子幼小在屎尿中爬的时候,曾小童却在杀场各种牲口的尸山血海中爬。别的孩子会耍玩具时,这孩子玩的就是屠刀。这孩子三岁杀鸡,四岁宰羊,五岁便可屠狗。各种牲口不知被曾小童杀了多少,出刀又快又准又狠,是十里杀场刀法最诡异莫测的。
林屹没想到曾小童居然在两年前那嘲血狱”般的残酷血战中活了下来。能在那场血战中活下来的人,足以可以让任何人都刮目相看。时隔两年后再见曾小童,林屹心里此刻充满劫后重逢的喜悦。
林屹打量着曾小童,虽然过了两年了,这孩子好像并未长高多少。脸上稚气倒是没有那么重了。按年龄推算,曾小童今年应该十七岁了。十七岁刀法就如此可怕,真是后生可畏。
林屹称赞道:“曾小童,你的刀法更是厉害了。”
这两年林屹销声匿迹如同从人间蒸发,曾小童也以为林屹死了。没想到林屹在此地现身,还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如果不是林屹出手,曾小童心里清楚,他们就全完了。
曾小童看着面带微笑的林屹,林屹此刻笑意温暖如寒夜中的火。曾小童心情激动,宛若经历漫长漆黑的夜,终于看到了东方升起了旭日。
尽管曾小童与林屹不算熟知,只是当年结伴而行两日,也未说过几句话,但是聪明的曾小童却还是感觉到林屹与两年前不太一样了。林屹现在给曾小童的感觉,无论是神情举止眼神,都变得从容平和了,不像两年前那样锋芒毕露了。而且林屹身上还充满了一种让他难以描述和理解的气息。
“林王啊,真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们少主还费尽心思四处打听你,但是却没有你任何音讯。所以认为你死了……”
少主!
林屹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欣喜宽慰之极。
林屹一直以为曾腾云和慕夷双极有可能在那场惨烈血战中罹难了。这样说曾腾云还活着。
“你家少主无事,真是让人快慰。那慕姑娘呢?”
“林王你放心吧。当年我们曾家的人拼死把少主和慕姑娘护了出去。他们都没事1曾小童想起那场血战中战死的兄弟,神情有几分黯然了。那些可都是曾家最精锐的力量。可谓是一战殆荆“不过我们曾家的人,除了少主和我侥幸活下来,其余的人都死了。”
曾腾云还活着!慕夷双竟然也活了下来!
这真是出林屹意料之外,当时情形那样血腥疯狂,敌人之力胜他们十多倍,能活下来真是奇迹。林屹欣喜之极。
他问道:“那你们少主和慕姑娘现在何处?”
这时客栈里奔出几人,个个提刀。他们都是曾家的人。那三个上楼的北府高手也被他们杀死。
这几人看看雪地上那些尸体,又看着伫立在风雪中披风飞舞的提灯人,似有些发懵。
曾小童对他们说:“别愣着,趁着风雪把尸体都清理了。”
那几人遂赶紧清理雪地上死尸。
曾小童对林屹说:“林王,我们进去再细说。”
林屹点点头,他走到客栈门口时,又把那盏灯挂回原处。
那盏马提灯依旧在风雪中晃动,散发出的灯光依旧昏黄惨淡。但是先前那些鲜活的人,此刻却躺在了冰冷雪地上,身上覆盖着一层雪花,显得很悲凉。
林屹和曾小童走进客栈。
归亮和韩达的尸首也被抬走了。那名白脸汉子同伴的尸体也被拖走。而归亮头上戴着那顶白狐皮罩面的斗笠,现在戴在了望归来脑袋上。先前望归来就对这顶狐皮斗笠垂涎了。
望归来拍拍头上狐皮斗笠,高兴地对林屹说:“小林子,你看看我戴着是不是正合适?”
其实望归来头颅大,而归亮是小脑袋,这顶斗笠内里很小,望归来戴着显得很滑稽可笑。
为了不扫望归来的兴致,林屹夸赞道:“非常合适,简直就是为你订做的。”
望归来听了更是兴高采烈。
曾小童打量着那名因受到惊吓身体还在不由自己颤战不停的白脸汉子。
“你是什么人?”
白脸汉子惊恐道:“我,我是普通人……我是来投宿的,我不是北府的人,也不是牧天教的人。你们别杀我喂猪……”
曾小童用征求目光望向林屹。
林屹对那白脸汉子说:“你再找家客栈住吧,记着,这里发生的事不能传扬出去。不然我的这些兄弟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那白脸汉子忙说:“小的绝不说出去,打死我也不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