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从长袍里抽出了魔杖，哈利的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p>

但斯内普只是把魔杖举起，杖尖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p>

魔杖拿开之后，杖尖上连着一缕银色的“蛛丝”。</p>

斯内普的魔杖在冥想盆上轻柔地抖动几下，银色的蛛丝落入冥想盆中，在那盆质地奇异的液体里旋转溶解。</p>

斯内普又重复了三次，这才挥动魔杖，石盆飞起稳稳地落在墙边的架子上。</p>

架子距离姜灵沐的单人沙发不足一步之遥。</p>

做完这些，斯内普的杖尖才指向哈利。</p>

哈利盯着杖尖那一点，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p>

斯内普没有温度的声音轻柔地响起。</p>

“那么，我想你现在应该准备好了，波特。”</p>

哈利很想说自己没有准备好。</p>

斯内普：“站起来，拿出你的魔杖，波特。”</p>

“可是——可是，斯内普教授，十七也可以教我，是不是？”</p>

比起被斯内普进入脑子和思想——他宁愿是十七。</p>

哈利紧张地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抽出魔杖。</p>

斯内普没搭理他，自顾自说着。</p>

“你可以用魔杖解除我的魔杖，或者用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自卫。”</p>

哈利紧紧盯着斯内普的魔杖，下意识做出防卫的姿态，如临大敌。</p>

姜灵沐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或者，我可以先试试？”</p>

哈利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姜灵沐——在他看来，斯内普现在的架势一点儿都不像是要给他上课，更像是要立刻弄死他。</p>

姜灵沐：“教授？可以吗？”</p>

斯内普发出一声冷哼，依旧盯着哈利，但却慢慢地放下了魔杖。</p>

姜灵沐站起身，让哈利转过身和她面对面，她抬起了魔杖。</p>

“冥想放空练习了吗？”</p>

哈利：“练习了。”</p>

“我教你的方法？”</p>

哈利很想说那个根本就不需要练习，但他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是的，也练习了。”</p>

“很好，”姜灵沐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是谁对你用摄神取念魔法，你都会一样难受，哈利。”</p>

她没有给哈利多少反应时间，看着他的眼睛：“摄神取念。”</p>

哈利手里的魔杖动了动，一个无声的缴械咒软绵绵地甩了出来，无力地消散在空气中。</p>

他痛苦地弯下了腰，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了——头昏脑涨，天旋地转，一些久远地、令他印象深刻的记忆不受控制地井喷似的往外冒。</p>

他知道十七正在“看”，但他却毫无办法。</p>

五岁那年，他看着达力骑在一辆红色的新自行车上，他心里充满了嫉妒；九岁的时候，他被一条很凶的狗一路追赶到了树上，德思礼一家正在哈哈大笑……</p>

原来十七没有说错，不管对他使用“摄神取念”魔法的人是谁，这滋味儿都不好受。</p>

哈利感觉到无力和羞耻。</p>

“哈利，集中精神，想一想，你的目的是什么？”</p>

姜灵沐的话像是汹涌海浪里的一块浮木，哈利听到了，他也抓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