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莹雪沉思，时兰舒回过头，紧盯着她。</p>

“有可能。”</p>

她见到他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锋芒，赶忙解释：“我是说有可能，但是不一定。”</p>

她还不知道此人打着什么算盘。</p>

前世她死的太早，还没来得及见到那一日。</p>

想来要不是因为局势太乱，霍重山对她的怀疑或许也没那么深。</p>

时兰舒若有所思，没有继续再问。</p>

“你说吧，想问什么？”</p>

她从袖口抽出一张纸，摊开给他看。</p>

“这是什么字？”</p>

“你怎会有这个，从哪里誊抄来的？”</p>

“我就是偶然捡到一本书，上面都是这种奇怪的字符。</p>

虽然祁唯安是能救她，可她总觉得沈家那么费尽心机找她，那本书一定很重要。</p>

“你可知南浦的群山里，有个凤族后裔自居的群落。”</p>

“略有所闻。”</p>

据说那里的人从小就能辨别百草，最善医病，曾几何时，梁国最好的巫医，基本都来自那里。</p>

“这是他们的文字，你写的这个，应该是个人名，音译过来，应该是······夜安，有侠客的意思。”</p>

夜安？</p>

她想起来那本书上唯一能看懂的那句话里，就有这个名字。</p>

这是从夹在书里的那封信的开头挑的两个字，看来是女子的情书无疑了。</p>

“除了你，谁还能看得懂这种字？”</p>

“为何要除了我？”</p>

“我是觉得你太忙了，要是再麻烦你，岂不是又不公平了？”</p>

“你若想学，来找我便是，但是我若问你话，你不能不回答。”</p>

沐莹雪觉得也还划算，实在不清楚的随便说几句糊弄过去，好像也不难，于是同意了，打算跟他学这怪异陌生的文字。</p>

一来二去，便误了时辰，等她出来，月色早已西斜。</p>

时兰舒想派人送她，被她回绝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p>

忽然，暗中跳出一个黑影。</p>

沐莹雪刚要跑，却被人拉住肩膀。</p>

慌乱之中，她刚要抽出袖间护身的短刃，却被人猛力握住双手，心惊肉跳之时，一抬眼，紧皱的眉头缓缓散开，肩膀也松了下来。</p>

“你吓死我了，来多久了？”</p>

“娘子独自跑出来，就不怕遇上沈家那一伙子人？”</p>

“他们不敢。”</p>

“这么笃定？”</p>

“因为他们知道我是祁唯安的朋友。”</p>

雨雁还不知那日在沈家发生的事。</p>

“倒是你，你不是怕黑吗？为何还硬要躲在暗中，跑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日，都寻不到你。”</p>

她手心里明明凉的吓人，却还是说道：“习惯就好了。”</p>

习惯了害怕，就不觉得那是害怕，听起来像是一种自我麻痹。</p>

可对雨雁来说，这未尝没有用。</p>

祁唯安将她留在身边，却没有将她养成个娇小姐或是乖丫鬟，而是个近似暗卫的身份。</p>

她如此行踪无定，想来人家似乎也没打算将自己视作同阵营的人。</p>

沐莹雪没多问什么，只是牵着她的小手，就是不肯放。</p>

“对了，春兰还活着。”</p>

沐莹雪怔了一下。</p>

“在哪儿？”</p>

她握着雨雁的手几乎在颤抖，原来她没有看错。</p>

“她跟华生在一起，今日实太迟，我明天带你过去。”</p>

雨雁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很淡漠。</p>

沐莹雪心里却感到难得的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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