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深吸一口气。</p>

“皇嫂，并非我不愿冒此风险。”他道，“只是，偷天换日之人能在皇兄眼皮子底下、皇城之中，将太子追杀至此，此人的手段不可谓不恐怖。或许整个皇城都在他的监控之下，现在出宫，只会徒增风险。”</p>

“我等不过是臣子，为了未来北秦的君主，抛掉这条命也没关系。”殷王说，“但太子殿下他本就身受重伤，若是又引来了敌人，他如何招架的了？”</p>

皇后咬紧牙关，脸腮都因为用力微微鼓起。</p>

殷王再温和道：“皇嫂别怕。我遇到太子之时，他已经联络了自己的人手，正要寻机再回洛阳。只是现在他伤重未愈，暂时不敢走动罢了。”</p>

“真的？”皇后眼中微微泛光。</p>

“我怎么会欺骗皇嫂？”殷王道，“……我知道，皇嫂对我颇有疑虑。父皇刚刚驾崩之时，就有人欲借机生事，谣传我才是先帝钦点的继任者，甚至说什么有圣旨为凭。”</p>

他叹气道：“可他们都不知道，当时皇兄是在父皇榻前听训，由父皇亲口传位，至于我的那些谣传，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p>

“这些年，我居豫宁府不进京城，也是为了平息纷争，可现在，实在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北秦落于贼人之手，天下难以太平，父皇也不能心安。”</p>

“我并非怀疑你。”皇后艰涩地说道，“只是昭月他……一直身处旋涡，我不得不……”</p>

“我明白。”殷王说，“太子很辛苦，我也看在眼中，皇兄当年也是那般凶险，诸多苦楚，我心知肚明。我已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看诊，皇嫂放心，届时，定然叫你看到一个全须全尾的新皇。”</p>

皇后心中沉思，脸上已经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p>

“可我还是想要见一见他。”皇后说。</p>

“我明白皇嫂的心情，回去，便请太子殿下亲笔书信，向母后问安。”殷王道。</p>

“我在宫中，可有帮得上他之事？”皇后两手紧握，问道。</p>

“自然有。”殷王露出了笑脸：“如今假太子在宫中兴风作浪，皇城之内皆是他的人手，此情此景，太子殿下不能贸然入宫。但具体的对策，我等已经想清楚了。”</p>

皇后道：“你说，我定然全力以赴。”</p>

“皇城大丧，宫门紧闭，我们人要进来，十分困难。”殷王道，“唯一的转机，就在之后皇兄移棺入皇陵之时，到那时，也正是新帝登基大典，四方也将入宫朝贺。”</p>

……</p>

“成了。宫中来报，殷王已经和皇后见面。”兀风低声说道。</p>

顾越长出一口气。</p>

顾栩说：“有了皇后这一层保障，殷王怕是再没有什么顾忌了。”</p>

顾越道：“我现在就是比较担心秦昭箜那边。”</p>

“怎么？”顾栩抬眼。</p>

“将皇后拖下水，固然是个好办法，但同样是在赌。”顾越忧心忡忡，“……我忽然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了。”</p>

顾栩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同样蹙起眉头。</p>

“按照秦昭箜的描述，皇后是个聪明人，且一心扑在秦昭月的身上。若是殷王没有按照我们的安排做，而是说什么秦昭月没死，且与他联合要杀回皇城的话……皇后会不会相信？”</p>

顾栩微微摇头：“我不了解皇后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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