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实界锚钉(2 / 2)

伯洛戈发现这个老家伙,情报居然比自己还要灵活不少。</p>

“芙丽雅跟我说的。”</p>

玛莫按了按扶手上的闹铃,芙丽雅直接像幽魂一样,从地面下浮了上来。就像临终关怀一样,芙丽雅们二十四小时照顾着玛莫。</p>

“这么看来,各个势力都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啊,”伯洛戈轻叹道,“这倒是个好事,无需鲜血与死亡,大家就能拥有一个一致的共识。”</p>

走到高台的中央,伯洛戈脱下了外套,只留一个白衬衫在身上,衣服有些紧绷,把肌肉的线条直接凸显了出来。</p>

花园内的以太浓度要比外界高上不少,浓郁的以太有助于玛莫的存活,让他的以太化躯体得到进一步的舒展,同时这令学者们的研究方便了许多。</p>

以太浓度的高低,从侧面决定了对现实扭曲的程度与难易。</p>

充盈的以太笼罩下,就算伯洛戈没有主动释放秘能,他体内的炼金矩阵还是被动地与以太共鸣了起来,暗淡的路径在体表蔓延,留下线稿般的刺青痕迹。</p>

“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吗?”</p>

玛莫问询的同时,按动着操纵杆,轮椅向后退了数米,仿佛伯洛戈是个危险人物,要与他拉开距离。</p>

“不需要,”伯洛戈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这个实验本身想要验证的,不就是荣光者能否凭借个体力量,单人突破物质界吗?”</p>

以太流经过手臂,伯洛戈举起手,摊开手掌,像是在呼唤什么,数秒后,金属疾驰的锐鸣声响起。</p>

只见一枚金属长钉破空而至,被伯洛戈稳稳地抓在手中。</p>

将长钉横在身前,伯洛戈简单地打量了它一眼,长钉全长也就一米多点,像是用模具浇筑而成般,整体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金属呈现一种漆黑的色泽,但透过微光的反射,能在这份漆黑上看到类似烤蓝的微弱色调。</p>

伯洛戈尝试将自身的以太注入其中,但就如同他先前尝试过的那样,一股强大的斥力从长钉上传来,哪怕是荣光者的伟力,也无法侵犯它丝毫。</p>

实界锚钉。</p>

它是由学者殿堂与真理修士会联合研发,根据恒定金属所仿造的、具备“绝对现实”特性的炼金武装。当初伯洛戈在欢乐园之行中,遇到的那个真理修士会成员、杜瓦,就负责了它的主要项目。</p>

不过,令伯洛戈有些困惑的是,说它是炼金武装,可因其绝对现实的特性,它无法植入任何炼金矩阵,但说它不是炼金武装的话,它又确确实实具备绝对现实的特性。</p>

这听起来有些弯弯绕绕,就像稳定现实的能力,也算是超凡能力的一种。</p>

攥紧实界锚钉,伯洛戈深呼吸,闭上双眼,瞬息内,荣光者的力量毫无收敛地释放,磅礴的以太冲压向四面八方,掀起一缕缕狂风,令玛莫那沉重的轮椅颤抖个不停。</p>

玛莫识趣地又向后撤了一段距离,其他学者也启动了高台上的设备,一道道尖塔环绕耸立,但它们并非是协助伯洛戈,而是约束他的以太,以免荣光者的力量对花园产生破坏。</p>

伯洛戈按照着那熟悉的感觉,引导自身的以太,按照既定的路径涌动,而后引发足以改变现实的奇迹之力。</p>

以太虹吸。</p>

刹那间,高浓度的以太囤积于伯洛戈的周围,它们逐渐攀升的同时,清脆的玻璃破裂声鸣响个不断,像是有场冰雹降临大地,把那份晶莹摔的四分五裂。</p>

伯洛戈睁开眼,高浓度的以太压垮了现实,在物质界上凿出了一个仅能容纳伯洛戈的孔洞,脚下的金属地面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布满雪尘的冰原。</p>

现实一点点地撕裂,海量的以太从伯洛戈压垮的缝隙里倾泻而出,伯洛戈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玛莫,他收拢以太,凝聚于己身。</p>

现实崩塌,贯穿两界。</p>

以太朝着四面八方激荡,来自于以太界内的雪尘咆哮而出,像是有场暴风雪掠过了花园,无论是护栏还是支架、线缆,上面都挂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p>

待这股乱流停歇时,伯洛戈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幽蓝的裂隙,这并非是曲径裂隙,而是物质界与以太界间的通道,它扭曲延伸,释放着刺眼的光芒与扭曲的涟漪,就像有极寒将一束闪电冻结在了原地。</p>

晶莹且璀璨。</p>

伯洛戈成功了,瞬时间内的以太虹吸,成功压垮了现实,令两界短暂重叠。</p>

对此玛莫表现的很平静,眼神里看不出丝毫的振奋感,这已经不是伯洛戈第一次尝试两界穿梭了,早在今日前,伯洛戈就已数次尝试踏入以太界,并且每一次他都成功了。</p>

除了依赖于伯洛戈那精密的以太操控外,另一点就是物质界与以太界的逐步重叠,早已令两界的界限模糊了起来。</p>

但这一次实验和先前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先前的尝试中,伯洛戈仅仅是打开了以太界的通道,但从未踏入其内。</p>

对于学者们来讲,踏入以太界很容易,但怎样脱离就困难了许多,诸多的实验里记录,唯有晋升仪式时,会有一个短暂且稳定的通道,供凝华者进出。</p>

“这算是成功了吗?”</p>

玛莫目光落在冻结的闪电上,凝固的耀眼光团中,漆黑的实界锚钉刺入核心之中,长钉的末端从闪电里延伸了出来,而它的前端却没有从闪电里刺出,而是凭空消失了。</p>

它没有消失。</p>

世界锚钉的末端留在了物质界内,前端则刺入了以太界中,凭借着绝对现实的特性,它阻止了以太界与物质界的剥离,就像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贯通了两界。</p>

以太界内,伯洛戈回头看向那冻结在冰原上的闪电,漆黑的钉头刺了出来,不见末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