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布斯巴顿的月亮真的很圆，霍格沃茨的月亮也一样圆。</p>

“这样行么，怀特小姐？”小天狼星拉开半个窗子的窗帘，看向被他搬上躺椅放在最照不到光的墙角的人偶，他一开始是想叫人偶白头翁的，可好歹人家用的也是女性的的声音，索性保留了白，叫它怀特小姐了。</p>

“我没问题的，小天狼星。”人偶的脸还是空空的，只有凹陷和起伏，声音倒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模糊尖细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悦耳了，不过小天狼星没注意到这点，因为他们总是在交流，小天狼星光顾着锻炼自己的语言能力。</p>

“我朋友不太喜欢月亮，月亮会让他不快活，”小天狼星透过脏到模糊的窗子看天上的圆月，“但我喜欢月光下的我们。”</p>

“你和你朋友两个人么？”椅子上的人偶一动不动，它身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定身咒，但是没魔杖的小天狼星没法给它解咒。</p>

“不止两个，但现在，”小天狼星顿了一下，接着冷哼一声，瘦到脱相的脸上露出几分凶狠，“会只有两个的。”</p>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人偶的眼眶动动，“你是因为这个才来这里的么？”</p>

“是的，”小天狼星又看了一眼月亮，转身坐到床上，和躺椅上穿着霍格沃茨袍子的怀特小姐面对着面，“我身上还有罪，但我更不能饶恕彼得，所以我逃出了阿兹卡班，一定要来这儿杀了他。”</p>

他这样说，半张脸落在黑暗里，半张脸被月光照的惨白，看起来愈发像一个地狱里刚爬上来的恶鬼，逮着机会就会把人撕碎。</p>

“想和我讲讲嘛？”人偶问，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就跟之前一样平淡。</p>

“那是个让我心里发恨的故事，”小天狼星语气低沉，手上绷着发了力，这牵动了他这几天被打人柳打出的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然后继续说，“我其实不太想提，可在这月亮下，那些懊恼和仇恨全翻了上来。”</p>

说到这，他又看了一眼天上圆圆的月亮，眼里极快速地闪过怀念的神采，让他身上那种癫狂的气质都弱化了一瞬，但很快的，懊悔、疑惑、仇恨重新笼罩了他，把他又变回了恶鬼。</p>

“我在这儿，度过了很快活的日子，”小天狼星跟怀特小姐摊摊手，“称心如意的朋友，不平凡的冒险，胆大妄为的尝试，那是我最快活的日子，可惜在阿兹卡班的时候摄魂怪没让我做过一次这种美梦。”</p>

“但没做过这种梦其实也不错，”小天狼星说，脸上的表情更凶狠了，“如果梦到那只背信弃义的臭老鼠，美梦就被玷污了。”</p>

“彼得背叛了你？”人偶问道。</p>

“他背叛了一切！”小天狼星克制不住地嘶吼道，“所有一切！”</p>

“他向伏地魔泄了密，让詹姆和莉莉死了......”小天狼星还在嘶吼，但是语气里漫出来的悲痛把他失去理智地嘶吼变成了哭号，他弯下腰捂上脸，月光给他眼角滴下的泪水打上十字。</p>

人偶没有回话，它凹陷的眼眶动动，平静地等着开始痛哭的小天狼星发泄他十几年没道出过的情绪，脑子里一对夫妻的形象慢慢显露。</p>

一个是它一早看见的浅褐色眼睛、头发乱糟糟的詹姆·波特，一个是新出现的绿色杏眼、红色长发的莉莉·波特，小天狼星对他们持有同样的悔恨。</p>

人偶感受到了一丝迷惘。</p>

它能感受到那种悔恨的程度之深，可小天狼星并没有强烈的想见那个阶段的他们的意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