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近于黄昏了,稍许后,骑兵快速而过,不断高喊着:“皇上有旨,扎营了。”
喊完,又迅速扬尘而去。
所到之处,各卫各都各府中的长官,麻利吩咐命令,一小时后,营地扎了起来。
就算是新的帐篷,扎多了也沾染上了不少泥土,中军周围的营帐,炉子烧了起来,营帐以十人为一单位,或躺或立或堆坐着一些士兵。
片刻,火长进来,嗅了几口,问:“今天有什么好东西?”
“我们是禁军,下面弄到了一只猪,献了上来,我们弄到了半条腿。”
“还不错,有罐头吗?”
所谓的罐头,就是陶罐,陶罐现在都制成方块状,理由是可以堆积,但由于易碎,携带还是不方便,就算是禁军,也不多。
“还有一个。”有人搬出个小罐,开了封。
“不错,是鱼味浓汤!”
为了携带方便,渐渐固体化,就是把各种各样食物,熬成汤,然后晒干成固块,放到陶罐里保持。
这不但保存的时间长,而且方便,到了用时只要挖一块丢到锅内就行,里面虽然非常杂烩,但营养丰富,很受士兵欢迎。
这办法不是王弘毅想出来,是下面一个小吏,结果王弘毅大喜,连升三级,现在是正九品官了。
当然由于原材料的局限,现在大部分固块是来源于海洋。
鱼肉、海带、白菜、粉丝之类,一起杂烩煮烂了晒干,还有盐在内,真正不错。
有士兵将煮水的行军壶拿开,通了通火,丢到锅子内,香气散了出来。
不过就在这时,听得招集的号角……顿时连忙丢下,把火熄灭,奔了出去,火长不由暗暗咒骂:“该死,又是抽查。”
皇帐内,王弘毅却不知道这事,此刻是黄昏了,巨大的营帐内上了几十支蜡烛,外面一队队甲军,在帐前不断的走过。
里面人来人往,不断有官员和将领处理事情。
王弘毅此刻端坐在后面,脸色凝重,在王弘毅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几封已被开启过的密信。
王弘毅的目光垂落在这些密信上,嘴角牵动,流露出一丝冷笑来:“你怎么看?”
对面的是张攸之,随军的大学生,内阁宰相之一。
三十多岁就当上了宰相,养气养体,现在硕身玉立,体态潇洒,一双眼睛漆黑幽深,大有气度,已经看不见当年书生的影子了。
张攸之沉吟片刻,说着:“臣惶恐,不过按照情报,郑国公坐不住了。”
王弘毅没有言声,微微点头,又看一眼一份奏折。
“白马港,水师堵的妙,一下子切断了胡人南下的途径,而攻打东郡,就割断了洛阳和别的二郡联系,卢高选择的对象也妙,都是大将之才啊,难怪郑国公坐不住了。”
说到这里,王弘毅有些得意,这都是他提拔出来,是慧眼识人才,当然,这是依气运而论。
有气运未必个个有才,但比例还是很高。
王弘毅笑后,又——说:“郑国公坐不住,可又迟疑在虎牢关不敢出关,这真是前进无胆,死守不甘,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样得了这片基业。”
“皇上,天下大乱,虎狼蛇蚊四起,为真主开道,郑国公因此自有些气运,臣观其过程,还是有点才器,只是依靠阴谋太重,遇到皇上堂皇正师,自然就无计可施了。”
王弘毅凝神听着,起身缓缓踱步:“那长安呢?”
“皇上,根子还是落在皇上的评价上,前进无胆,死守不甘,洛阳和长安信息不断,但真要下决心引秦军入关,却又不敢,根据情报,反而在涵谷关加增了兵力,这种鼠首两端行为,实是为天下笑。”
“只是话说这样,还是要打下东郡,取了官渡港,这样水师就可从容进退,那时余下衮扑二那必可速速平定,衮州一平,洛阳何支?”
“臣认为,皇上大军不能快,快者生变,也不能慢,慢也生变,就是直向虎牢军行军,使郑国公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说话说的很明白,郑国公现在还有时间,王弘毅如果直接快速行军,攻到虎牢,而衮州还没有平,就受到牵制,不能专心用兵,被逼的走投无路的郑国公还有时间,自然会狗急跳墙,或者降胡,或者开关。
如果慢了,等东郡一落,衮州一平,那时如果还没有赶上,郑国公同样有着时间来个狗急跳墙
但现在锁住了目标,大军不快不慢,就让刘满进不得,退不得。
出了虎牢关支援衮州,就可能被王弘毅包围歼灭,退了死守,又不甘心。
而时间就在这样流失,等东郡一落,王弘毅大军就已经插到虎牢关,这时,就没有多少时间,给郑国公狗急跳墙的机会了。
王弘毅的脚步在皇帐内祟秦有声,许久,王弘毅才开口称赞:“你说的不错,果然有火候。”
阴谋诡计在这个层次是上不了台面,唯有这种才算进入军国层次。
不过,这还要卢高配合,因此王弘毅顿了一顿,说着:“现在就看东郡,何时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