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和李睁先到了包房,随后乔莉也来了。
没有第四个人,乔莉开门见山地把情况说了一下,她从陆副总监那里得知,如陈茜交上去的黑材料,还有四份,分别是朝阳,毛星宇,以及两名二线顶流。
任总说服三位副总监,很重要的一个理由,李睁引起了公司内众多歌手的公愤。
宁兰讥笑道:“这也算理由,要这么说,五大巨头里头一半以上是二三线歌手,眼红超一线歌手,集体上书,公司就要雪藏超一线?”
乔莉摇头:“错了,这不是雪藏李睁的理由,而是公司要雪藏李睁,为了平音乐部门的人心,而找的理由。”
宁兰消化了一阵,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李睁听明白了意思,却没有接话,笑笑,继续扒饭。
乔莉沉吟了一下,神色严肃道:“想要改变公司的决定,关键还在任总,这是宜早不宜迟,一旦公司内宣布,再要收回就难了...”
说着,看看宁兰:“你本周销量大爆,首月成就准三百金你的几率已经超过七成,我带着你和李睁一块找任总谈,成功的几率会大些。”
宁兰干脆地应了声好,然后道:“要是公司执意雪藏李睁,那就连我一块雪藏吧,不用公司宣布,我直接向圈子里公布。”
乔莉微微愕然,前半句,宁兰是表达了与李睁同进退的意思,后半句,则是代表了一种决心。
一旦对整个音乐圈公布,就意味着宁兰与时光唱片决裂。
“宁兰,你别冲动,事情没有到这一步,就算公司内部雪藏李睁,只要不正式对外公布,那就有转弯的余地,等你单月破白金,真正达到默认三白金,我们还有机会。”
听到乔莉的劝说,宁兰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看向李睁。
而感受到宁兰眼中的询问之意,李睁知道,宁兰是把决策权交给了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抹了抹嘴,忽然道:“我觉得,没必要找任总谈。”
乔莉二人愣然。
“我也不瞒你们,今天一大早,就有两个人拷我,一个是贝卡唱片的音乐总监,一个是滚雪唱片的音乐副总监...”
李睁喝了几口汤,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将两个巨头唱片挖他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提出的条件。
没有理会两人惊讶的表情,旋即话锋一转:“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的专辑单月大卖120多万张,这已经过去大半月了,要挖我,电话早就该来了。”
“如果是上周销量表出来后,那也可以理解,但偏偏是销量表出来前,而且是两家巨头一前一后凑在一块。”
“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公司雪藏我的背后,应该是五大巨头,或者说五大巨头中的几个起了推动的作用。”
“而上周,公司突然有了七八首圈内大中咖的作品,应该就是五大巨头对公司雪藏我的补偿。”
“这是一笔交易1
说到这,李睁眼中闪过一道锐色:“五大巨头即便挖不走我,时光唱片少了一个新人王,目的也达到了,若是谁能挖我过去,那就赚大了。”
“时光唱片少了一个新人王,却是多了七八首圈内大中咖的作品,包括邓雅萱带来的歌,我严重怀疑,也是交易的一部分,这样算是也并不亏。”
“这笔交易中,唯一被剥削的人就是我。”
李睁指了指鼻子,思维跳跃道:“莉姐,我刚才说的贝卡唱片与滚雪唱片开出的条件,你觉得如何?”
乔莉沉吟道:“算上3千万违约金的话,非常优厚,如果你是自由人的话,词曲人这块的要求,那就是附加。”
李睁一点头,竖起一个巴掌:“你说,我如果接受,只一点要求,歌手约期限,从五年变为一年半,贝卡唱片,滚雪唱片会不会答应?”
乔莉还没回答,宁兰螓首摇动,嗤之以鼻道:“1年半,你为公司赚的钱,都顶不上3千万违约金。”
李睁赞同地嗯了声:“是以,我不可能答应,我和时光唱片只是签约两年,现在雪藏我,我的歌手之路都要绕上一大段弯路,要是签约五年,一旦雪藏,岂不是直接断送?”
说罢,思维又一跳:“自我进公司以来,一张单曲,一张专辑,我自己赚一块钱,公司至少专两三块,我赚几百万,公司就要赚上千万。”
“两榜颁奖礼,我一个人拿了八个奖,这是我个人的荣誉,公司不光跟着沾光,圈内的地位势必提升。”
“我给宁姐写了四首歌,第一首,让宁兰从低谷期爬出来,后三首,也就是这张专辑,宁兰不光能重回顶峰,还有希望更进一步,迈入超一线,公司得利,甚至比宁姐个人更大。”
“还有光月,我给他写了两首歌,他从一个新人,一跃入二线,单年若成就双白金,会更上一步,直接入一线,以光月的新人合约,公司得利要比他个人大得多。”
李睁顿了一下,然后一字字道:“理解,你说,我可有对不住公司的地方?”
乔莉没有含糊,断然摇头:“没有。”
李睁又道:“首张单曲宣传期,我被人架在火上烤,市场部不理不顾,而高栋良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求我给三首歌,这才帮着灭火。”
“我首张单曲大卖,没有得到一点优待,反而首张专辑发片被迫延后,要说纯粹因为陈茜,我不信,这背后还有公司的默认。”
“我的首张专辑,春晚的名额,明明点了我的名,却被公司拿来和我做交易,交易不成,就我的名额给黑了。”
“我的作品被封杀,公司的认可是第一关,五大巨头达成一致,是第二关,没有第一关也就不存在第二关。”
“再到这次,索性给我来了一个雪藏,最为直接的,是要毁我作为歌手的前程1
一条条例举,李睁的脸上攀上丝丝怒气,双眼深眯,闪过一道极致凌厉之色:“莉姐,我在为公司不停赚钱,公司却一再地扯我后腿,到最后,甚至拔出刀来,从背后捅了我一刀。”
“你说,我应不应该恨公司,我要是报复的话,是忘恩负义呢,还是理所应当?”
乔莉被噎,脸色变幻不定,她不是不认可李睁所说,而是不知道李睁准备怎么做。
李睁笑了一下,笑容冷酷,淡淡道:“是以,我说不必找任总谈了,谈了之后,他要是改变了主意,我反而难办。”
“李睁,你说的都对,但你...”
李睁看了乔莉一眼,慢慢道:“雪藏这件事,让我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棋子就是棋子,再有用的棋子,只要利益足够,依然可以舍弃,我不要再做棋子,我要做执棋者。”
背着她交了一份黑材料,对李睁的雪藏,至少是起了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