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半袭村(1 / 1)

简单搭建的大棚前方,燃起的篝火上面支起个仓促建成的烤架。烤架上面烘烤着被宰杀剥皮的羊羔,烘烤出来的羊油正一滴滴的滴在燃烧充分的碳火之上,发出油脂燃烧的霹雳的响声。随着火焰越烧越旺,就见那烤架上面的羊肉在火焰中被烘烤变得焦黄,散发出勾人魂魄的香味,周围近十男人或坐或立,就见火夫手持剐肉刀,长刷,以及几小碟蒜泥酱料。一名大概只有十六七岁大小的男子,正怔怔的瞪视着天空,面庞被一片血污惨红玷污,因为临死前惊慌绝望而扭曲的神情在脸上凝固住,空洞的双目毫无生机,双手因剧烈挣扎而导致青紫,此时只是留下了平静而痛苦的身影倒在了地上,静静的瞪视着苍天……

如果此时惊恐地四下里望去,周围还错落着分布着几十处血水污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脸上有着绝望惊惧愤怒麻木各色神情也都凝固住了。地上的血水浸透土地而显出紫黑色,院落的墙壁上斑斑点点着洒落下血迹,原本僻静的夜晚此时又忽然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微弱的火光中人影摇曳,衣帛被撕裂的响动,伴随着男人们肆无忌惮的嚎叫,也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饶声响起……

在一旁已被改造成处理食材的栏棚之中,被宰杀牲畜的残骸,血水,残骸,到处散落着血糊糊的东西,胡乱摆放的盆桶之中尽是血污骨骸。曾经的桌案上摆满了一块块已经被腌制后的不明肉块。伙夫们这时只能强忍着疲累饥饿,骂骂咧咧的上手前去,撸起袖子干起了尽快收集食物的命令。被反绑着双手的村民,在先前的几番毒打中早已奄奄一息,只能无力反抗的一排排跪在地上。伙夫们随意痞笑着,相互又以粗野秽语彼此调侃笑骂。一边哼着戏曲民谣一边搬动着已经被放了血的尸首……

此时外面的烤肉已经熏制完成,另一边的篝火上所支起乌沉沉的的大釜,釜中水已经被烧开,沸腾的翻滚着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就见大釜中的不明肉块就在沸水中上下翻滚着,散发出肉香。大釜的肉汤中浮起一层油脂与肉沫的混合物,散发出一股抹之不去腥臭味,而在大釜前方,有名壮汉大喇喇的盘坐着,一名面色娇柔的美妇人脸带泪珠、面如死灰呆滞的跪在旁边,他的身躯十分高大,此时打着赤膊,露出久经磨砺的身躯,一身结实的肌肉,是无数次逼近死亡而历练所得,肌肉虬结起来时,一道一道,仿佛由上好的铁筋拧出来般,胸前长满浓密黑黝黝的棕毛,就像是一头能直立起来的熊罴野兽。如同黑熊般的体魄,再加上那壮汉一脸的横肉,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凶残如饿狼般的眼珠,而更为显眼的是,那几乎将整个左脸覆盖的火灼疤痕。凶芒毕露的双眼来回睥睨,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些对食物垂涎欲滴的部下们。看着这些部下如同饿急了的家犬般看着食物却不敢抢夺。之前的进食还是在正午之前,经过长时间行军后又在这村厮杀了一阵,这群杀人凶兽们经过剧烈运动后本来就已经腹中饥饿难耐。眼见面前的翻滚的肉汤,熏烤焦黄欲滴的烤羊,又能闻见荤腥味,他们大多数人瞧得眼睛都直了,喉头上下翻滚,也不住的连吞口水。看到这他的脸上张狂的神色更加浓郁了几分。老子都没发令谁敢吃!当真是群猪狗东西,等回去再把那个老东西弄死,吞并掉整个山寨。现在乱世已经快要来临,到处都是群该杀的牛羊,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猪狗们自然也只是替老子列土封侯的踏脚之石。

想当初老子迫于生计,走街串巷来挣口吃食,因为言行粗蛮无赖时常与人争斗,一天忍饥挨饿也养活不了自己,因为已经连续半个月交不出房钱了,趁着去厨房里偷吃东西时,旅馆老板看他身强体壮,就埋伏了几个人,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踢翻了他扑上来就打。因为太过饥饿,身体反应不过来。真是太狠了。当他被打的奄奄一息时,几个人踩住他的身子,然后一个人踩住他的头露出侧脸,另一个人狞笑着拿着烧红了的铁烙铁,他才惊恐地意识到他面临什么。那是供人取乐的地下斗场的奴隶烙印。经过两年的地下杀戮场,终于算是等到机会杀了人才逃了出来。索性便投了山匪,以后做起强盗的玩命勾当,当初陷害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叫他们落得个零碎惨死的下场。

想着那个店主被斩断手脚,割了舌头后发出的哀嚎声,一边听着痛苦的呜咽声,一边戏耍着老板风韵犹存的老婆。因为想到高兴的事情,随即一咧嘴,露出满口的参差怪牙:“那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那个女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当这头凶悍的野兽的欲望得到满足之后,随即凝视着那些部下,忽的呲牙一笑:“老子早就跟你们说过,肯为老子卖命的兄弟,便教你们有肉吃,同样也会有女人!你们都是老子的兄弟们,老子有肉吃就不会让你们喝汤,弟兄们这些天都苦着呢!老子这些天也都瞧在眼里。以后你们都跟着老子好好干,俺也不会亏待弟兄们的,肉以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金银珠宝你们会也是有的!这个世上,你们就只需要明白唯一的那个道理就行,那就是只服从老子的命令。只要当老子的兵,老子叫你们往东,你们绝不能往西!就是前面刀山火海,老子让你们上,你们就必须跳下去。老子但凡下了军令,就算是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得去!”

昏暗的火光之下,面容显得残暴而嗜血,几近癫狂之态,让这些已经杀惯了人,见惯了血的积年老匪们也都不由面露惊恐之色。就如同一群残暴的野兽们,只得会慑于更加强壮凶暴而狡诈的领头首领的凶威,而最终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俯首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