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枪手，我立刻趴在屋顶上，同时大喊：“老钱！”</p>

钱麻子骂道：“他大爷的，又打我的表！”</p>

我探头一看，钱麻子的怀表已经飞到了下面，罗老九正从屋里伸出头，看着我们。</p>

很明显，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喊：“老罗，快叫水月，外面——”</p>

话还没说完，就见连水月从厨房跑了出来，头上围着方巾，系着不太合身的蓝布围裙，抓起门口的枪就过来了。</p>

“老钱，你咋了？”</p>

“水月，是马大鼻子的人，又打着我的表了！”</p>

“你快下来，躲起来！”</p>

说着，连水月已经爬了上来，木屋比围墙要矮一些，只要蹲下，外面就看不到我们。她慢慢挪到我旁边，低声问：“什么方向，多远？”</p>

“西边，河岸边儿，离得很远。”</p>

连水月靠着瞭望塔慢慢站起来，砰砰又是两枪打来，一颗子弹从上方飞了，另一颗打在了木架子上。</p>

“小刀，不要随便抬头，这家伙枪法还可以。他们现在离得远，可能在试探咱们，你把那三八大盖拿来，我干掉他。”</p>

说着，她蹲下来，把头巾和围裙扯下来扔给了我，马枪放在了一边。</p>

我赶紧爬了下去，从屋里拿出一支三八大盖，送了上去。</p>

就见连水月接过这支长枪，拉了几次枪栓，压上子弹，试着瞄准一下，冲我点了点头。</p>

我们已经在仓库的四个角，都搭了木架子，作为临时炮台，可以探头射击。按照商量好的，我迅速爬下去，爬上西南角的架子，慢慢探出了头。</p>

敌人距离我们大约有一里路，他们都躲在林子边缘，其中有一个趴在雪地里，正在朝我们瞄准。</p>

我数了数，他们应该不超过二十个，是一小股土匪，可能离得最近，所以提前赶到了。</p>

连水月单腿跪在屋顶，把枪身搭在瞭望塔的木桩子上，瞄准远方，对我说：“小刀，打吧。”</p>

我屏住气息，瞄准远处趴着的那个人，连续扣动扳机，一连打了五枪。</p>

不出所料，都打偏了。</p>

但是，他明显受到了惊吓，立刻翻滚一圈，换了个位置。于此同时，他把枪口瞄准了我的方向，打了两枪。</p>

我早就低下了头，看着连水月。</p>

就见她半蹲在瞭望塔下，面色冷峻，一动不动，轻轻扣动了扳机。</p>

一声枪响，连水月的肩膀轻轻晃动了一下，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片刻之后才扭头说：“打中了。”</p>

我抬头一看，远处趴在雪地里的枪手已经不动了，林子里的敌人都躲在树后，不敢出来。</p>

“小刀，他们人少，不用担心，放近了再打！”</p>

“好，我知道。”</p>

好枪法都是子弹喂出来的，一个绺子里能有一两个枪法好的，已经很厉害了。所以，打死了刚才那个家伙，远处的十几个人没了主意，也不敢接近我们了。</p>

钱麻子十分紧张，跑前跑后，检查门有没有堵好，又悄悄爬上木架子，看外面什么情况。</p>

见敌人都不上来，他才稍微放心一些，跑过来问：“小刀，他们已经来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p>

我摇摇头：“这才哪儿跟哪儿？再多一些人，等差不多都到了，咱们再走。”</p>

“说不定他们已经来了，都在林子里藏着呢，今天晚上要小心点儿了。”</p>

“晚上确实要小心，你最好现在去歇着，晚上有的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