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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门口,哀鸿遍野,先前那个皂吏的躯体牢牢钉在板子上,钉子上没有血槽,所以血流的并不多,那躯体还在微微颤抖着,但分明是活不成了,铁钉穿透了五脏六腑,现在一把他拽下来肯定血成泉涌,一些被打伤的衙屹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嘶哑的喊道:“快报警!”
援兵匆匆忙忙赶到,是附近锦衣卫的人马,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不免大惊失色,急忙询问是何方人马下的毒手,刑部的伤兵说不知道,只看见是四个阔小姐打扮的人带着一帮恶奴,行凶完毕就朝南边去了。
锦衣卫急忙寻踪追击,追出去二里地才看见行凶者的车马,锦衣卫们可不是刑部门口那些不开眼的看门狗,一眼就看出这是镇武侯家的马车,哪里还敢动武,只能回去上报齐大人,让大人们出面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四员女将大闹刑部之后带着苦主乘车而去,买棺材联系寺院,先把王老汉的尸体装殓了放在庙里,等合适的时候再运回故土安葬,那王家小妹见这几位姐姐如此仗义,感动的眼泪横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放心吧王小丫,你的冤屈咱们管到底了,这京城可不光刑部一个衙门,咱们这就找个能管事的衙门帮你把状子递进去。”一路安慰着王家女儿,马车开到了南门外的南稽事厂,南厂衙门门口也摆着鸣冤鼓,女将们跳下马车又要去敲鼓,南厂门口的番子急忙奔过来问道:“奶奶们这是拿俺们开心么?”
彭静薇眼一瞪:“俺们是来告状的,快叫你们大档头出来接状子。”
番子们面面相觑,侯爷的家眷还要告状啊,看几位奶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急忙奔进去禀告大档头孙纲,孙纲带着一帮手下大开衙门相迎,对几位女将一躬到底:“嫂夫人们有何指教?”
彭静薇把状子递给孙纲道:“这是刑部不愿意接的状子,你接了吧,帮人家把这案子办了,回头让姐夫赏你。”
孙纲接过状子一目十行的看完,一颗汗珠就从后脑滴下,这里面的道道多了,夫人们不明白,他孙纲可是清楚的很,如今江堤工程可是个碰不得的禁脔,公门人士中已经有不成文的规则,牵扯到江堤工程征地征徭役的任何案子,所有衙门不得立案。
南厂现在的职责范围是反间谍为主,没有侦办国内案件的权力,何况这状子上控诉的人也太多了,江堤承包商,洪湖县衙,甚至湖广按察司!按察司已经判决的案子,除了刑部大理寺能推翻,南厂根本无权过问,这案子…简直就是给自己出难题。
可是状子是几位夫人递上来的,不接也不行,孙纲只好哭丧着脸接了状子,说道:“案子下官接下了,各位嫂夫人进衙门喝杯茶吧。”
“不啦,俺们还有要事。”几位女将递了状子不再耽搁,转身就走,彭静薇一边走一边对王小丫道:“你看看这家衙门态度多好,二话不说就接了状子还请咱们进去喝茶呢。”她倒不提南厂就是她们家姐夫开的了。
女将们也知道惹了祸,所以不再继续游玩,让车夫尽快回府,还给老爷汇报这件事,让老爷给她们擦屁股,不多时车到镇武侯府门口,只见门口已经停了一架绿呢大轿,还有刑部正堂的净街牌子,看样子是人家找上门来了。
直到这时彭静蓉才有些隐隐的担心,怕这件事情给刘子光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今天这个事情她本来是想教训一下刑部门房,把状子递进去就好,可是愈演愈烈,赵雯、彭静薇,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小猫,这三个人凑到一起小事都能变大事,弄死了一个衙役,拆了刑部的牌匾,这等于直接在刑部尚书脸上抽了一个大嘴巴,人家能善罢甘休么。
赵雯一点也不怕,什么尚书侍郎的,在她眼里那都是渣,彭静薇也是如此,她就知道天下姐夫最厉害,刘小猫更不用说了,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人。
赵雯看见刑部尚书的轿子不但不担忧,反而怒火上升:“居然找上门来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要看看这个尚书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正要进门,齐振铭一脸难以抑制的怒容的从府里走出来,刘福弯着腰陪着笑跟在后面,看来齐尚书在刘子光这里肯定也没讨到什么好果子吃。看到几位如花美眷进门,齐振铭自然知道这几个就是打死他手下拆了刑部招牌的罪魁祸首了,也不打招呼,只是一甩袖子哼了一声,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几个女孩都没给齐振铭好脸色,齐齐的啐了一口:“呸!”齐振铭更加怒形于色,可是在人家门口也不好发作,怒气冲冲上了轿子回家生闷气去了。
四女来到正堂,刘子光一身见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见她们来到便没好气地说:“你们干的好事。“彭静蓉担心地问:“相公,齐尚书都说了些什么?这件事是有原因的,连我都忍不住要打人了…”
刘子光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了:“我都知道了,弄死个把酷吏不是大事,可是不该践踏刑部的招牌,说什么都晚了,即使没有这件事,和齐振铭的冲突早晚也要爆发,刚才我没给他好脸色看,丫的居然让我给他一个说法,不给他说法的话就要给我一个说法,我操!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彭静蓉道:“咱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刑部的皂吏害死告状百姓,罪有应得,就算官司打到奉天殿也不怕他们,我这就进宫去见皇后,让她给陛下事先吹个风。这件事咱们跟刑部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