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犹豫了,就算是他不尊重自己,拿鼻孔看自己,自己必须也得以礼相待!”想到这里,徐梁翻身下马,不过徐梁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小砚台说道:“公爷,如此上赶着,是不是有失身份?这群读书人,本身就心高气傲,您这样上赶着,他岂不是更狂了!”
徐梁咬咬牙说道:“为了天下百姓,被唾沫星子喷两句。无所谓的。”
这才摆下酒宴。
“顾老先生,请饮满此杯,在下前些日子军务繁忙,没有招待先生,是在下的过错!”
徐梁知错即改,用最丰富的饭菜招待了顾炎武。
顾炎武看着徐梁敬酒,故意给徐梁脸色,说道:“不好意思将军,老夫要如厕片刻!”
你不是想跟我一起喝酒吗?老夫去上厕所,恶心死你!
老头起身去了厕所,剩下脸色尴尬的徐梁。
周围的将校都颇为不忿,嘴里说道:“国公,这种南蛮最看不起咱们北人,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不如一刀结果了他,让他去死吧。”
徐梁皱着眉头,气道:“胡说什么?此等国家无双之士,百年都出不来一个,杀了你去生?”
却说顾炎武离了徐梁的大营,奔向厕所的方向,如厕之后,就想学刘邦的故事,从厕所溜走。
自己留在军营里,那是因为陛下,而不是因为你一个武夫。
我要说服陛下随我去南方。
与你这个匹夫做山大王,能有什么前途?
偷偷的从厕所中溜出来,朝着朱慈烺的住所的方向溜去,顾炎武这段时间在沂蒙山可不是白呆的,对于朱慈烺的住处早就有所了解了。
走道半路,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丛林之中有练武的声音。
顾炎武好奇之下,偷偷的看了两眼,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只见开阔地之上,手持宝剑,正大汗淋漓的少年,不是当初国朝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帝陛下朱慈烺又是谁?
不敢犹豫,顾炎武上前叩头行礼,山呼万岁,“草民顾炎武口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朱慈烺正在练武,被旁边忽然出现的老头下了一跳,手里的宝剑差点儿直接飞过来,砍了他的脑袋。
待看到自己眼前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之后,朱慈烺这才收住了见势。
“你便是顾炎武?我听说今日徐梁宴请你,你此时为何不在大营里饮酒,跑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顾炎武哭泣着说道:“陛下,草民乃是您的臣子,若是宴请,也是陛下宴请草民,他徐梁何德何能,僭越尊上,替陛下宴请草民。”
朱慈烺看着老头痛哭流涕的样子,上前搀扶说道:“你起来吧,一把年纪哭什么。”
顾炎武说道:“陛下您乃是千金之子,大明之未来,如今被一武夫胁迫,臣身为大明之民,见到陛下今日之境况,如何能不痛哭流涕。”
见到老头如此顽固的样子,朱慈烺忽然笑了。
“你的意思是朕应该将徐梁杀掉,将大权笼络在手里,执掌大军抗击满清,一统河山吗?”
顾炎武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陛下虽然年幼,但是并不傻,当下赶忙说道:“徐梁与国有功,并不一定非要杀了他!但是夺他兵权还是可以的!陛下夺了他的兵权,便可率兵南下,在金陵称帝,到时候依靠南方的文士,夺取天下,恢复旧土,这才是正道。”
朱慈烺摇摇头说道:“顾炎武,朕起初听徐梁说找到个大贤,还挺开心的,今日与你见面,也不过如此!
你快走吧,若是不愿意见徐梁,你便回南方吧。我听说南方朝廷已经推举了新皇帝,而且还一次性推举了两个,你大可以辅佐他们,不必在我这里浪费心思了。”
顾炎武痛心疾首说道:“陛下,福王也好,唐王也罢,毕竟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太子殿下继承大统,那是理所应当的啊!
况且唐王以假太子继承大统,又能蒙骗世人几天?还请陛下以天下正统为重!”
朱慈烺脸色变得冷冷道:“你是傻子,朕可不是傻子!你顾炎武便号称南方的智者,也不过是此等水平,我去了南方,不照样成为架子皇帝,到时候大明还是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陛下,您在这里,手中一份权利都没有!那徐梁存了曹操之心,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顾炎武焦急说道。
“我到哪里都一样!我去南方,是你们东林掌管权利,我照样没有用处!我在这里,确实如你所说,暂时没有什么权利!军国大事都是徐梁以人说的算!
但是这又分别。徐梁的军事才华和政治才华都在你们之上,我们现在已经夺取了兖州,下一步便是统一山东,我们虽然看似弱小,但是我们一直存在于抗击满清的最前线,而你们除了继续享受权利和内斗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可徐梁打下来的是陛下的江山吗?他只是在利用陛下啊!”
“这天下本来就已经不是朱家的江山了!朱家的江山已经亡了!现在这江山是天下百姓的江山!朕也是这江山的一部分!若是有一天徐梁想要篡位,只要他是有功于天下,有功于百姓,朕让位又何妨?汝可知道隋恭帝的故事?”
“陛下不会的!若是有那一日,草民拼了性命,也要护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