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石宝早早起来吃早食,才刚走到庭院中,就见韩文广与祁京站在那。</p>
不知是说了什么,两人互相对立站着,气氛有些冷淡。</p>
“头儿,他昨晚是怎么回来的?”</p>
韩文广转头,也不在去看祁京,道:“官服。”</p>
“啥意思?穿着这玩意儿就能避开眼线吗?早知道我也弄一套好了。”</p>
韩文广淡淡道:“给你穿上锦衣卫的衣服他们来捉你了吗?靠脑子。”</p>
“我就说说嘛,有头儿在,我动啥子脑壳,还有陆瑞庆,对吧?”</p>
赵石宝知道祁京现在是二号人物,想两边都称赞一下,但两人都没搭腔。</p>
于是气氛更加冷淡。</p>
站在原地的赵石宝还想再说几句话,却听身后有动静传来,转头一看是几个道士和程平走了出来。</p>
程平在后与几人说了几句后跑了过来,问道:“头儿,今日还是......”</p>
“对。”韩文广点头小声道:“不要让除祁京外任何人出去。”</p>
“是。”</p>
此时,赵石宝又冒了出来。</p>
“…我说,还是早点走不是,保不齐邱志仁那瓜皮下狠心把我们全捉了怎么办?”</p>
“闭嘴。”韩文广目光凌厉,转头喝道。</p>
赵石宝这才将头往肩膀一缩,他其实一直很怕韩文广,只是适才看到两人气氛不对才跑出来拌嘴的。</p>
不成想莫名其妙把大哥得罪了。</p>
庭院门前的韩文广又看了一眼祁京,眼中神色不定,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在喝断赵石宝后打着伞往庭院中一坐,继续让邱志仁的哨子盯着。</p>
而祁京也转头回去,他还未吃过早食。</p>
走到温庭坚和着小道童那桌坐下,看了一会他们的吃食,又叫店小二上了肉,用馒头夹着吃。</p>
“你们也吃,不用客气。”</p>
温庭坚道:“不用了,祁小郎君辛苦,应该多吃点。”</p>
上的肉颇多,几乎摆满了整个桌面,惹得小道童连连吞口水,只是温庭坚在桌下握住了他的小手。</p>
不久,程平也从庭院中走了过来,坐在了小道童旁边。</p>
“哈,祁大人今日吃这么多?”程平笑道:“我可是自进城忙到现在,好久没见肉食了。”</p>
“吃吧,正好吃不完。”</p>
程平看着近处赵石宝郁闷的模样,道:“先说好,我可没钱给你啊,别报官捉我。”</p>
“嗯,你们头儿会付钱。”</p>
程平也不客气,抬过一盘肥肉就往嘴里送,期间又见一旁的小道童喝完豆浆,将手放在了兜里摸索着什么。</p>
“哎,你不给这俩师徒吃点,一个老人一个小孩的......”</p>
说着,他又转念一想,依祁京和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早就说过了……</p>
“我说怎么,老道啊,这个世道就不要讲规矩了,会将你徒弟饿死的,都是自己人连伸手都不敢吗?”</p>
温庭坚见此幕,叹了口气,一直觉得他们师徒一路上亏欠祁京太多,进城后也是没做什么事,反倒是祁京一人就将布防图拿了回来。</p>
程平自韩文广出去后,也是在四处盯梢防止邱志仁的眼线渗透进来,他们吃肉是理所应当的。</p>
其余人则都是缩衣减食,他们师徒没有功劳也跟着吃,不好。</p>
但程平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们矫情了。</p>
他想了一阵,索性也就当卖个老脸了,可还未说出口,就见徒弟从兜里拿出了东西。</p>
“祁哥哥,这个给你。”</p>
桌面上有些冻疮的小手挪开,里面是几块焦糖,已经化了,看来被他保存了很久不舍得吃。</p>
“师父说我们出家人不能吃人家的白食,要为施主祈福,我这几日一直在替祁哥哥念经......”</p>
声音颤颤巍巍,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祁京了,小孩子在离熟悉的人很久后,总是会出现疏离感。</p>
一直被侍卫里冷漠的目光包裹着,此刻,见祁京受了韩文广的重用,也弄不清祁哥哥是不是也变成了哪样。</p>
祁京一笑,将那几块糖揣进了怀中,道:“好,我们交换,很公平。”</p>
眼见师徒俩开始吃,祁京又回去换了身衣服,走到客栈门口。</p>
转头一看,在后的程平也跟了过来。</p>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有暗哨,会被邱志仁发现。”</p>
“出去逛逛。”</p>
“喂,我们已经拿到东西了,不抓紧出发?”</p>
程平问了一句,但见祁京摆了摆手,穿着道服,涌进了人群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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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中,邱志仁眼见祁京出走客栈,迅速带着人下楼。</p>
“继续盯着这,这次宁可错杀,也不要将人放走。”</p>
“是。”</p>
不到午时,他已在一处书店将人捉住,带回去审问。</p>
牢房也正是上回祁京和他审问那个仆役的昭狱,只是这一次换了人,接受着自己的所说的水刑。</p>
邱志仁在抓到人的第一时间就将身上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p>
“你又是孤身一人,让我故意捉住的,地图在哪?”</p>
祁京被绑在仆役的老位子,旁边刑架上还有残存的血迹,但他却依旧十分平静。</p>
“我上回来的时候听说,牢房里有个规矩,不能让一人待在其中独自审问,不知道对你生不生效?”</p>
邱志仁目光往后一点,很快,房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p>
“说吧。”</p>
“你不问我是怎么接到头,又是怎么在昨晚混进客栈的?”</p>
“重要吗?”邱志仁道:“不管事情如何,你让那个暗子去死,就代替了他的身份和责任。”</p>
“好吧,你不用对我用这种水刑了,太慢,我知道的全会告诉你。”</p>
“地图在哪?”</p>
“交给韩文广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放在哪里。”</p>
“你的意思是,不在他手中?”</p>
“大概率不会,他这种人不会捏着地图等你来捉他。”</p>
邱志仁道:“你们藏不了多久,如今信阳周遭都是重兵把守,不管是要带着南下还是北上,都在包围中。”</p>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过来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