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焰有点心虚,但是气势上丝毫不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前台直接就把卡给我了。”
“这样啊,诶呦……”邱迟故意摇了摇头,道,“那这前台还挺善解人意。”
“你什么意思?”纪清焰眉毛一挑,“想内涵我?觉得是我让前台换的?”
邱迟举手投降“天地可鉴,我才没说这样的话!你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我懒得理你……”纪清焰把围巾摘了仍在沙发背上,然后又迅速脱了外套和长裤。之前总听人说南方的冬天能把人冷到怀疑人生,但他现在已经快被热到怀疑人生了,酒店里的暖风开得很足,他的脸现在也给热的白里透粉。
北方毕竟有暖气,家里的空调基本只有三伏天需要制冷,没见过谁平时会让空调开暖风制热,以至于两个北方人感觉快要在屋里被蒸干了一样。
纪清焰晚上的时候把被子掀开,光着腿晾在床上“好热……”他侧过身,声音有些发沉,也不像平时那样清亮,“邱迟,邱迟?”
“嗯?”邱迟刚躺下一会,正徘徊在半睡不醒的迷离状态,“干嘛?”
“好热啊,你不热吗?”这是纪清焰头一回觉得自己挺怕热,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也不老实,来来回回地在邱迟腿上踢。
邱迟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开窗户,外面也没风,开了窗好像也没什么用。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焰哥,酒店可能是开地暖了,地板都是热的……”
“那怎么办?”
“我看看这个空调……”邱迟走到门口去看空调的遥控板,然后把制热调成了制冷。操作结束之后,他重新钻回被子里,“这次应该行了。”
十分钟之后,屋里凉快了,他们俩开着冷气盖被子睡了一宿。
……竟然意外觉得还不错。
他们在上海待五天,邱迟第四天下午的时候要参加考试,第五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九,回北京的时候正好能赶上过年。
所以前几天闲着的时候,两个人一块儿去了几个上海的著名景点,外滩和东方明珠之类的,然后在景区前面找路人帮忙拍了傻到一定程度的游客照。邱迟兴致勃勃地把每张都传给了纪清焰,纪清焰嘴上说着“非要拍这个干嘛”,但手指还是一张张的长按屏幕点了保存。
高三学生就得有高三的觉悟,俩人每天有一半的时间会在酒店里做题,有时候嫌酒店太挤,就去附近的作家书店找个小桌子用。
邱迟去比赛的那天上午,两个人还在酒店写理综卷子,他吃过午饭之后,挑了几根用着顺手的签字笔,对纪清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接着写题吧,等我结束时候给你发消息。”
“嗯。”纪清焰应下来,等邱迟刚一走,他瞬间就停笔了。邱迟都去比赛了,他根本没心思留在这写数学题。
比赛的规定时间是下午两点到五点,但是纪清焰从网上查了一下,好像是提前一个小时的时候写完就可以交了。邱迟会提前交吗?他并不知道。
纪清焰表现地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今天是他去考试。两个小时只爆肝出来了一道化学题,他懒得在酒店里待着,拿了个手机就出门了。
邱迟考试的地方就在作家书店不远处的逸夫学校,离酒店的位置也不远,顶多十来分钟的路程。门口聚集着很多在等孩子出来的家长,能看见里面有学生陆陆续续地交卷出来,见到家长之后,会笑着跟家长聊自己刚才写的内容。
纪清焰不知道邱迟看到之后,会不会觉得难过。别人都有家长在门口等,但是他没有,在看到别人家里其热融融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被剩下的那一个。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纪清焰甚至怀疑,自己和邱迟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走错了考点,否则怎么都五点二十了还没出来。
这时候有人在远处喊他“欸?焰哥!”邱迟从远处跑过来,把他撞了个满怀,“不是说等我给你发消息吗?怎么提前来了……”
“这离酒店这么近,我出来走走,碰巧路过……”纪清焰从他的表情上也看不出来这是发挥的怎么样,但邱迟既然没说,他就也没问他写得怎么样。
邱迟拉着他“正好,反正你也过来了,咱们俩现在去趟静安寺吧!”
纪清焰愣了愣,问“去静安寺干嘛?”这是写得有多差劲啊,怎么连求神拜佛的点子都想出来了。明天下午文汇杯还得举办颁奖典礼,纪清焰现在也不求别的,他只希望邱迟的心态别崩。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呗!”邱迟笑着道。
纪清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唉,还在强颜欢笑啊。
结果他们俩去的时间太晚,赶上门口售票处的老大爷刚锁门“关门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邱迟跟中了邪似的,第二天早上起的也特别早,纪清焰没敢在床上赖着,怕这人干出什么从酒店门口开始三跪九叩的的离谱行为,连忙也起来洗漱。
酒店的西式早饭并不太好吃,映入眼帘的总是很多洋葱头和西蓝花,纪清焰给自己弄了一杯麦片酸奶,拿了一个水果沙拉,吃完之后跟着邱迟去了静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