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p>
见老院长奄奄一息，临近死亡，蓝淼平静说道，王路冷着眼收回动作。</p>
蓝淼踩着一地血，留下一行脚印，他来到老院长身前，千江之域将其烂成泥的嘴唇治疗完整，牙也重新长出。</p>
虽说嘴唇烂了、牙齿掉了也能说话，但会影响发音，听不清楚。</p>
“我问你答。”蓝淼站在老院长眼前，此时老院长已经快要崩溃，无论是从精神还是从肉体方面来说。</p>
这时候拷问，才是最有效果的。</p>
“你背后是谁，有无参与兽族贩卖，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蓝淼重复了下先前的问题。</p>
“不…不认识，我连性别都不知道，那人隐藏得太深了！相信我！相信我！”</p>
老院长语气中带着哀求，每吐一个字嘴唇就疯狂哆嗦，他是真的怕了，眼前这蓝衣服的人简直是个恶魔！</p>
遭受那种痛苦，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p>
闻言，蓝淼皱眉，看这老头反应，他怕是真的不知道，再问也没有意义了。</p>
“恩人，可以杀了他么？”</p>
王路此时问，他清楚老头没了价值，哪怕老头知道，并且说了出来，但说出来后还是会被神秘人杀死。</p>
“嗯。”蓝淼思考片刻，点点头，“由你来动手，动作快些。”</p>
“好。”</p>
王路双眼冷漠，他蹲下身，手里紧握着断骨，将断骨狠狠插入老院长的气管里，刹那间血液溅出。</p>
于是，老院长死了，死不瞑目。</p>
……大仇得报………</p>
蓝淼随意抬手，这具尸体、旁边姜主任的尸体、实验室深处医生们的尸体，皆粉碎为淋漓的血粒。</p>
被他掌心钻出的黑鹏刀吞噬，黑刀重新归入掌心，尸骨无存。</p>
“……”云玉山瞪大眼，沉默好久，所以说这是怎么回事，少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灭了有关尸体的证据？</p>
算了算了，这种事自己少管，他只是名警察，但能猜到少年背后，应该有个极为庞大而古老的机构。</p>
王盯了好久手中的断骨，这是他杀死仇人的武器，染了血，他手掌也染满了血，他突然有些茫然。</p>
老爹走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p>
浑浑噩噩一辈子，无所谓……</p>
他双眸死寂，默默想着，将握着的断骨丢到一边，发出闷声，溅起了几朵血花，很快就凋零过去。</p>
说起来，老爹死亡，到为他报仇，也不过几十分钟而已。</p>
这几十分钟的时间，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很短暂，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p>
王路抬眸扫了圈，注视着怪犬尸骸，它们强大的体型还历历在目，就那么短时间内死于神秘人之手。</p>
瞳孔中倒映着血色，他攥紧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究竟是多么强大的力量……</p>
拥有这种力量，还会缺权利么……</p>
自己穷了这么久，没钱，看见父母省钱的行为，又会生出可悲的自尊心，奈何他自己赚不到钱。</p>
哪怕是老爹的医疗费，也是运气好，遇到了神秘人的帮助。</p>
或许只是神秘人的施舍，可为何那天会给自己精确到个位的钱？</p>
故意这样的吗……</p>
不不，应该不是这样的。</p>
说是交易，提前支付现金，自己却连找人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为老爹报仇还是沾了神秘人的光。</p>
自己究竟还能做点什么，凭这点文化。</p>
什么也做不到，富人的高楼大厦，把它死死钉在了社会的最底层，只能窝在那个破包子店里。</p>
当初要是不辍学，会不会有所转机，但血气方刚、自命不凡的年纪，他受不了学校里的种种情况。</p>
那些情况怎么来的，王路可是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p>
心情不好，自己作死打了政治老师，成为了唯一的出头鸟，还把老师举报了，结果换来的是视而不见、装聋作哑。</p>
或许，这是个机会，唯一的机会。</p>
可以爬上钉子的唯一机会。</p>
“恩人。”王路抬起头，嗓子非常哑，且有些压抑的低沉，“我这种穷人，怎么样才能和您一样。”</p>
“你指的是哪方面。”蓝淼平淡说道。</p>
“我说不清楚。”王路摇了摇头，“或许，我只想不被那么多人蔑视，再或者拥有很多权利与财富。”</p>
华仁医院的白衣医生、寺庙的大妈、还有姜主任，从骨子里都看不起他，根本原因就是他没有钱与权。</p>
“权利，与财富……”蓝淼回复。</p>
“拥有这些的人，想得到的东西就变成了寿，与超越千千万凡人的力，可以理解为巩固所拥有的权与财。”</p>
云玉山摸着染血的裤角，默默抽烟，这小孩说话还挺有深度，啧啧啧，以后女儿可不能嫁给这种人。</p>
太狡猾，看得太透彻，心狠手辣，被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p>
“我都想得到。”王路低声说，“但以我现在的身份，钱就已经足够了，其余的都建立在财富的基础上。”</p>
“痛苦。”蓝淼微微抬首，双眸如水，“痛苦可增大觉醒的概率，但需要你的体内有这方面的天赋。”</p>
云玉山也若无其事竖起耳朵。</p>
“你也可以理解为基因，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基因，再多的痛苦，也无用。”</p>
蓝淼又说道，“好比你有一个水桶，不能只永无休止地灌水，灌水是满足在桶没有缺口的条件上。”</p>
听到这，王路的心已经死了一大截，天赋这东西，他最没有了。</p>
其实，云玉山也挺向往那种力量，毕竟光是看着就感觉很酷——</p>
少年突然凭空而现，与看着身份极高的女人对话，然后随手把人装进玻璃空间，短时间内再放出来……</p>
你告诉我，那么多头恐怖的怪物，自己忙活半天都搞定不来的怪物，就这么全部被一人斩杀了？</p>
对于普通人来说，谁能懂当时的震惊，简直难以言喻。</p>
男人嘛，都是这样的，喜欢玄幻。</p>
不过，云玉山不奢求太多，有稳定的工作与圆满的家庭，他就已经很知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