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走了。</p>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可黄品还是有些伤感。</p>
郑国不是传统的墨家子弟,也不是那种纯粹的理工男。</p>
更像是一个看透世间万物万事,且总用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的一个智者。</p>
换句话说,这小老头很皮,但却皮的可爱。</p>
与之相处的久些,一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p>
很可惜时光不等人。</p>
“没想到老先生真如你猜的那样,这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p>
白玉看出黄品的心情有些不佳,先是感慨了一句,随后有些疑惑道:“若是仔细想想,其实老先生对你多少也算计了些。</p>
且又只见过一面,可看你的样你,好似很难过。”</p>
黄品叹了口气道:“说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心思万里挑一。</p>
而老先生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有趣之人。</p>
当然,这只是对我而言。</p>
至于那些算计,不说死者为大而不必去计较,其实我是占了便宜的。”</p>
白玉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老先生突然造册,是要借国债之事报韩非之死的仇怨。</p>
主动到了咱们府上报出墨家子弟名号我看也不是在认师门。</p>
是主动与李斯的仇怨直接又塞到了你手里。</p>
而且这一次把墨门给推到了明面上。</p>
怎么看都是咱们吃亏。”</p>
黄品先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天黑怎么也能赶回咸阳,随后对白玉轻声道:“老先生是墨门子弟,家中的子嗣也必然是墨门子弟。”</p>
听了这话,白玉的美眸霎时间就是一亮,恍然大悟道:“既是助力,又在托孤!”</p>
黄品好悬没从马上掉下来,哭笑不得看向白玉道:“你可是真敢说,人家长子可是岭南的监御史。”</p>
白玉扶了扶面纱,美眸里的目光带着骄傲道:“闻道有先后,你别只看年岁。</p>
郑禄虽然主修灵渠有功,可岭南战事毕竟不那么顺。</p>
况且岭南之地那是既耗时费力又出功极慢的地方。</p>
若是没人在咸阳帮上一把,怕是要在岭南窝上十年二十年。</p>
你给想个办法,或是给陛下说一声,郑禄很容易就能从岭南脱身。”</p>
知道灵渠是郑国长子郑禄主持开挖的,还是那日郑国登门吃饭时郑国自己提起的。</p>
黄品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郑国给的补偿,或者说是以墨门为纽带,主动让郑家与他捆绑在一起。</p>
白玉看待这件事情的角度,黄品还真没想到过。</p>
仔细琢磨了一阵,黄品发现还真有这么几分意思。</p>
不过转念一想,以他如今的身份,郑国不可能玩这么低级的手段。</p>
想到这,黄品甩了甩手里的马鞭,对白玉道:“咱不信谁都是好人,但也不能把谁都看做是坏人。</p>
老先生兢兢业业为大秦献立二十多年,把郑禄给弄回咸阳的颜面还是有的。</p>
根本用不着借我的手。</p>
而且老先生看事看得极为通透,这是担心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p>
若有一天我真去了南疆,也有个知根底的人相伴。</p>
毕竟隐门的身份一露,郑禄想与我没瓜葛都不成。”</p>
白玉只是不想看到黄品难过,见这会儿不再伤情,抿嘴笑了笑道:“你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p>
不要太难过了,不如把伤神用在不辜负老先生的心意上。”</p>
黄品又一次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白玉。</p>
闹了半天是在拐着弯的安慰他。</p>
不过这个弯拐的倒是正经不错。</p>
许多疑惑的地方一下就豁然开朗起来。</p>
南疆与北疆的状况截然不同。</p>
看似战事平定,实际上这才是刚刚开始。</p>
受地理环境的影响,南疆想要从无到有的把打下的疆域经营起来,难度堪比地狱级别。</p>
现在所谓的安定其实就是不再发生大规模的战役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