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寒思考片刻，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如实回答：“贵族沉迷享乐，吏治腐败，百姓潦倒。”</p>

如今朝廷危如累卵，不过是勉强度日，夏知寒心中忧虑却无力改变。</p>

“世道还是坏成这样了吗……”张老先生喃喃道：“还以为出了东人行，总能改变一些。”</p>

“怪不得如此胸有成竹……”</p>

二十年前横空出世的东人行，若非他毫不留恋富贵王权，恐怕早就将那腐朽的朝廷付之一炬。</p>

归根结底，世间之乱在于民，百姓和乐则天下太平。</p>

原以为那段经历如此惨痛，皇帝总会吸取一些教训……</p>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夏知寒默默补充。</p>

皇位上的那位君主纸醉金迷，被妖妃奸臣迷惑，早已看不清民间的模样。</p>

“那夏公子你若有余力，待如何?”张老先生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夏知寒。</p>

我?</p>

夏知寒心中惊愕。</p>

难道他的身份已被发现，那东若一定会知道，他……</p>

他抬起头，张老先生目光沉重，夏知寒却松了一口气。</p>

老先生还不知道，只是心中有想托付的事情，在考察一个可靠的年轻人。</p>

“我若有余力，定然荡清世道，去朽木蛀虫，护百姓安宁。”夏知寒坚定道，如果他能走到那一天……</p>

他想还天下一个盛世太平，那本是皇家缺失的职责。</p>

“好……好啊!”张老先生咳得笑起来，“刀疤糊涂了那么久，总算做了件善事，竟把你送到了她身边。”</p>

“好啊!”</p>

夏知寒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只是迷雾太多，遮挡了视线：“老先生，您想告诉我什么?”</p>

“我要告诉你什么……哈哈……”张老先生笑笑，转头对张妈说：“这是个好孩子，你去把那个匣子拿来给他吧。”</p>

张妈看着张老先生，最后摇摇头：“就爱瞎操心。”</p>

她从拉开梳妆的抽屉，从里头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夏知寒。</p>

夏知寒疑惑地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个白瓷的药瓶。</p>

张老先生看着那个药瓶，长叹了一口气：“夏公子，我要你发誓。”</p>

“你永远不可背叛东若。”</p>

这个誓言对于夏知寒倒是无碍，他本就欢喜东若，自然不会离开：“我发誓，此生定不负东若，违者五雷轰顶、肠穿肚烂。”</p>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很好，那我想交给你一件事。”张老先生的声音低了下去。</p>

“那瓶药，叫做散心丹，无色无味，服用者会全身无力、内力散乱一个时辰。”</p>

不是一瓶好药，夏知寒垂下眼，交代的事情，定然也不会是一件好事。</p>

果然……张老先生继续道。</p>

“如果有一天，东若做了危害苍生的错事，就请你……杀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