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又怕黑又怕雷的，我不放心。”东若走过来，顺便解开外套。</p>

“往里面让让。”</p>

床本就狭窄，再加个东若就更小了，两人几乎是完全挤在了一块儿。</p>

“要不去我那儿睡?”东若看着快被挤扁的夏知寒，侧身让了让。</p>

“抱着睡就不挤了……”夏知寒低声道，他伸出手搭在东若身上:“就像这样。”</p>

“好。”夏知寒的撒娇，东若非常受用，她果然伸手揽住夏知寒:“是这样吗？”</p>

“要不要再靠近一点?”</p>

气息交缠着，夏知寒的脸颊发烫:“可……可以了……”</p>

外面似乎又开始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p>

“是不是要下雨了……”夏知寒胡乱地说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叫他没办法思考。</p>

东若低头安慰着:“对，不用害怕，我在这儿呢。”</p>

“嗯，我知道。”夏知寒闭着眼，轻轻地笑了笑。</p>

东若在他身边，连恐惧都不敢进犯。</p>

“哗啦啦——”外头果然下起了大雨，东若牵起被子盖住二人。</p>

狭小的床，四面堵了个严实，像个盒子、柜子。</p>

他曾经也关在柜子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发霉的雨天。</p>

那时候他被蜷缩在木柜里，眼前一片漆黑，四肢无法舒展，只能听见外面滴答滴答的雨声。</p>

这是一场不知尽头的凌迟。</p>

又累又渴，身体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可是精神却活跃得很，模拟着一次又一次黑暗中无处躲避的袭击，拉扯着脆弱的神经。</p>

幽闭狭小的空间并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安全感，只让他觉得窒息和恐惧。</p>

夏知寒以为自己会就此溺毙在无尽的黑暗里，但是东若打开了柜子。</p>

她站在那里，阳光便会洒向他。</p>

“我在这儿。”</p>

夏知寒知道，东若会对他展开怀抱。</p>

他只用稍稍往前一步，就能将温暖抱个满怀。</p>

做噩梦了?</p>

夏知寒的手紧紧环住她，眉头紧锁，睫毛不安的颤动着。</p>

外面呜咽的风声雨声，都不该破坏一场好眠。</p>

东若低下头，轻轻在他耳边说:“我在这儿。”</p>

“别怕。”</p>

仿佛一句咒语，夏知寒忽然就平静下来。</p>

看来她还需要再小心一点。</p>

东若闭上眼思索着。</p>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吓住他。</p>

东若必须注意再注意，不能伤害他小心翼翼捧上的脆弱的信任。</p>

否则，便得应验常自在幸灾乐祸时，所言的第二种结局。</p>

暗沉的雨夜分不清时间，整个村落都沉沉睡去，只有守夜的人和水道还屹立在岗位，孜孜不倦地工作着。</p>

想来明日不会是一个漂亮的晴天。</p>

鸡叫三声，东若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在睁开的那一刻，带着致命的危险。</p>

但很快她便收敛起来，低头看看还在熟睡的人，微微一笑。</p>

珍稀的猎物需要昂贵的代价，她一直都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