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内部起了争执,夏知寒靠着木板,心胡乱地跳动着。</p>
吴亮他们野心勃勃,是一大助力。</p>
这对他来说,再好不过。</p>
他垂下眼帘,暗自思索着。</p>
聚义堂的会议似乎差不多了,东若率先带着刀疤等人离开。</p>
“大哥,他们几个也忒不讲理了!”金胜吐了一口泡沫:“咱们辛辛苦苦挣下一点功劳,都被那劳什子抢了!”</p>
李虎也是满腹牢骚,他今天刚回来就和刀疤打了一架,到了开会的时候,常自在都还在给他们包扎。</p>
“这大当家任人唯亲,要不我们……”</p>
“弟弟慎言。”吴亮垂下眼皮:“大当家做事,哪儿容我们插嘴。”</p>
一直未走的赵双刀俨然已归为吴亮一派:“若大当家不是大当家……”</p>
“住口!”吴亮闻言厉声斥责:“大当家待我们恩重如山,岂可胡言乱语。”</p>
“这是大当家的寨子,四处都是大当家的人,诸位还请谨言慎行。”吴亮训诫着,眼里闪着精光。</p>
“若是落入大当家耳中,便是我也帮不了你们。”</p>
那如果这不是大当家的寨子了呢?</p>
一个疑问悄悄划过众人的内心。</p>
夏知寒听了那几人的谋划,他们似乎对大当家的位置图谋不轨,真论起来,倒是挺合他意。</p>
但是此时,他提不起兴趣。</p>
外面一片黢黑,今晚没有月亮,只有四处的火把照亮一点火光。</p>
夏知寒疲惫地回到房间,东若似乎还未回来,烛火亮着,他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吹熄了蜡烛。</p>
室内一下暗了下去,他解开斗篷藏到床底,摸黑蜷缩到床上。</p>
一切分明都按照他的思路前进,可是他却心中不安。</p>
窗外响起了滚滚雷声,今夜或许要下一场大雨。</p>
东若推开木门,室内漆黑一片,她眼中闪过暗光。</p>
习武之人,这点黑暗自然是妨碍不了她的,只是她想到……夏知寒怕黑。</p>
她走到桌边,正要点起蜡烛。</p>
“阿若,不用点灯。”夏知寒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东若的动作顿住。</p>
她走到床边,低声询问:“怎么了?”</p>
夏知寒缩得更紧,他的声音飘摇,像是风中的余烬:“你抱抱我就好。”</p>
“好。”东若应声,当真躺下,将夏知寒搂在怀里。</p>
窗外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夏知寒苍白的脸,只消那一点微光,她便已知道,他在哭。</p>
窗外紧接而来的,便是天雷沉闷的轰隆声,像是要审判什么。</p>
夏知寒抓紧东若的衣服,她还未卸下衣甲,有些硌人:“阿若不害怕打雷吗?”</p>
“天不敢伤我,也不敢害你。”东若的声音与透过小孔听的,全然不同,虽然平淡,却格外温和。</p>
她不接受天道的审判。</p>
狂妄地话语,从她口中吐露时,只是寻常语气。</p>
“阿若……”夏知寒犹豫了片刻,“那如果我做错了事情,怎么办?”</p>
东若垂眼看着夏知寒,猜测着他的心事:“小则勉,大则改。”</p>
“如果我不想改呢?”夏知寒声音沁满水汽。</p>
东若的声音懒散:“那便不改,又不做圣人,犯错又如何?”</p>
“阿若……若是与人命有关呢?”夏知寒睫毛扑闪着,语气沉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