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夏知寒慌张躲避，正欲起身逃离。</p>

不曾想东若抬手握住他的手臂，不许他躲避，还倒打一耙:“夫人别闹了，快吃饭吧，不然饭菜凉了。”</p>

“分明是你……”夏知寒小声驳斥了一句，顺着力道坐到东若身边:“无赖！”</p>

夏知寒温驯乖巧、听话柔弱，可是东若偏偏喜欢逗弄他，看他露出尖牙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的夏知寒格外鲜活。</p>

得了他一声骂，东若心情颇好，胃口也好起来，连吃了两碗干饭。</p>

相比之下，夏知寒的胃口小了很多，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巧地握住筷子，木块色泽暗沉，更衬得他指如削葱根。</p>

再加上他常年读书，本就是斯文人，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便是携菜吃饭，都带着书香气。</p>

东若的目光不自觉地便被他吸引，从前打趣说什么秀色可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她又吃了一碗。</p>

今晚吃得是有些多了。</p>

用完饭后，夏知寒主动起身收拾起碗筷，东若本想帮忙，可是夏知寒一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p>

“这些时日都是阿若照顾我……我也想帮帮阿若……”话说着带三分泪音，好像生怕东若将他赶走似的。</p>

总叫东若软了心肠，接受了他的讨好。</p>

东若每晚都要练刀，夏知寒前几日在病中没能得见，今日看东若提了刀出来，他想了想，也跟了过去。</p>

东若的木屋后院有个用碎石头铺成的坝子，门边靠着一捆大小不一的木棒，边缘立着两块陈旧的靶子，算是个小型的练武场。</p>

东若解了外袍，只着一件黑色的里衫，夏知寒拂了拂灰尘，直接坐到门槛上观看。</p>

东若的父亲东人行善使双刀，师傅宋川流则精于剑术，她自小习武颇有天赋，融众人之长，对刀剑各有所悟。</p>

夏知寒见过东若挂在屋内的佩刀，那把刀的外表与它的主人一样张扬，金色的花纹盘铰刀柄，刀鞘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p>

与东若常用的刀比起来，它多少有些华而不实。</p>

在院中站定，东若握住刀把，缓缓将它抽出。</p>

夏知寒眼前一晃，原以为是月光迷眼，等他抬手挡住凝眼一看，才发现是雪白的刀光逼人。</p>

这并不是一把只做玩赏的仪刀，恰恰相反，它是东若手下最锐利、最趁手的兵器。</p>

正因它削铁无声，才被搁置至此，从未饮血，一旦开刃，便是无穷无尽地杀招。</p>

如此好刀，自然要有一个配得上的英雄。</p>

自刀入手的那一瞬间，东若身边平静的气势骤然打破，被压抑的凶性和冷酷一泻千里。</p>

周围似乎盈满了杀气，东若的滑刀诡秘、招式无穷，砍刀如猛虎下山直斩胸腹，刺刀如蜻蜓点水迅逼命门……</p>

一招一式，尽是杀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