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就在洗手池附近，趁着李海去换帐篷睡袋，童严来到水管旁。</p>

他拧开水龙头，把脸埋在下面。</p>

冰凉的水顺利进肚，虽然没被五脏庙拒签，但他心里清楚，等不了多会工夫就会变得更饿。</p>

弹幕区的观众说的没错，审犯人也不过如此。这点屏幕前的宁教授心里更是清楚。虽然有些对不起童严，但当他看到对方又饿又苟着的那副可怜样时，心里多少有些松了口气。</p>

只要意志力被击垮，事情就会有挽回余地。再结合通话器使用，说不定能挽救炎黄于水火之中。</p>

他见李萌跟网友们舌战群儒，便劝道：“小萌，差不多得了。去闭眼休息会吧。”</p>

李萌面前的键盘几乎堆成了小山。为了营造一种后援众多的假象，她特意找同事们借了直播间账号，甚至连宁教授都没放过。</p>

李萌：“没事，教授你别担心，看我喷不亖他们的。”</p>

宁教授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你说你喷人家做什么，咱们得理解——”</p>

话说一半，就见李萌忽然扭过头，眼睛里挂着红彤彤的血丝，黑眼圈几乎垂到了颧骨上。</p>

宁教授：“算了你随意吧。”</p>

李萌：“我理解有些人沉不住气，换我，我也急。但问题我不是，我是看着童先生一路拼过来的。他是病人，有病。狗咬人一口，难道人也要反过来咬回去吗？当然不能，我们得训练他。第一步，先让童先生活着通关，不管评价如何，先回来再说。”</p>

正所谓一粉顶十黑。能把陪练参赛者比作训狗，这话也就李萌敢说出来。</p>

宁教授：“没想到小萌你居然……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战略局后继有人。”</p>

指挥并引导参赛者是战略局的工作，而抉择前路进退就是童严的问题了。</p>

他打了个饿隔，活动了两下筋骨，肚子里传来水波摇摆的响声。</p>

李海从口袋里翻出相册，里面不止夹着今天刚拿到的合影，还有露营券。</p>

他本想直接抽出来一张，却没想手上的糖浆没擦干净，一不小心把内页扯破了。</p>

年代久远的相册本就质量堪忧，照片顺着缺口落了满地。</p>

李海：“我的照片！”</p>

童严见地上洒满母子二人的合影，连忙俯身。捡着捡着，就见两张照片之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p>

他扫了眼李海，见对方依旧低着头，便麻利的把纸片抽了出来。只看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p>

夹在照片当中的是一张贴纸，红色的小熊歪着头，右上角沾染着几滴飞溅上去的血迹。</p>

他拿起后在鼻子下方闻了闻，血迹虽然干涸，但依旧带着腥味。</p>

跟着翻到背面，一片约有拇指盖大小的淡粉色物体黏在上面。</p>

薄如蝉翼，带有纹理，仔细看中间似乎有道略深的疤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p>

好像是人皮，莫非是小美的？</p>

童严确实记得他送过小美一张一模一样的贴纸，款式图样也都对得上号。</p>

顺着线索稍作思考，童严忽然想到了小美手背上的疤痕。</p>

他不经意的用指缝把皮肤碎片抠了下来，藏在手心，随后将贴纸原封不动的推回相片之间，又把余下的照片归置整齐，垒成一小打递给李海。</p>

童严：“你这个相册用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得换新的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