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五坐上了北去的列车,五年前,她才19岁,也是坐了这趟车南下的。</p>
女人在北方没有发展,不如内地,内地钱厚人憨,来钱容易。</p>
这是一个春节,数次往返南北两地一个远房姨说给黑小五的话儿。那次姨请她吃饭,是在哈尔滨一个俄式饭店,黑小五第一次领略了金碧辉煌,第一次品尝了西餐大菜,第一次见了一顿饭花去了姨的十几张红票子。</p>
那一次,黑小五算是大开眼界。也是那一次之后,正月十五才过,黑小五就随姨南下了。</p>
姨在滨海的一个大城市搞药材生意,几年的经营打理,显然是在这个生意场上已轻车熟路,她是该市几个大医院药材供应商,路铺垫的极是顺畅,每每的成批药材送过去,钱不几日就打过姨的帐下,黑小五几次和姨陪客人吃饭,见证了姨委实不凡,是个使她叹羡的人物。</p>
有一次,黑小五和姨陪一位市一家有名的大医院客人吃饭,一顿饭吃了6660元的满汉全席,又被姨叫了陪客人去一家地下秘宻赌厅玩吃角子老虎,姨买了6000元筹码,客人精神亢奋地不到一小时就输光了金属码子,又后来,又去了一气派豪奢的包厢里喝酒,客人坐定后,手机一打就又过来了一位男人,那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喝酒,姨把客人灌的找不着北,明明门口冲南开,客人非要往北走,于是就连着撞了墙,并且拉过姨非要去开房,姨竞真的和客人去了,临出包厢,甩给了黑小五一叠大票。那个男人就是马建青。马建青和黑小五有了第一次接触,就有了之后的交往。马建青称黑小五为”牡丹”,说牡丹江那边来的女人讲哥们,于是常拉着黑小五出入灯红酒绿、物欲横流之所,黑小五肤色虽黑,但面容娇好,人也大气,马建青在场面上,身边有了黑小五,常是豪气干云……</p>
北上的列车,奔驰了一个夜晚,黑小五也朦朦胧胧的收回了思绪。</p>
曙光透过车窗,黑小五凭窗望去,就见了熟悉的山和水。</p>
此番回归,她决计不再图个虚荣,浪迹江湖了,该吃那碗饭就端那碗!人的命,天注定,一味强求没有用!黑小五这样认为,这是她用青春赌明天的唯一认知。</p>
黑小五百无聊赖中拨了秋儿的手机,手机不通。</p>
秋儿干啥呢?黑小五一想到秋儿,心中就如同打了五味瓶,但她还是丝丝缕缕间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她凭着北地女人的豪气,拉过南国女人,想念上还是一同混社会,一同捞点钱,吃点青春饭后,找个如意男人过日子,可眼下,只混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了……</p>
一帘幽梦,两地情牵。秋儿对黑小五,那可是一百一的!就说这次返乡,黑小五那个姨竞说她没能耐,不肯花真本钱,混不出样儿!临行前连个盘缠钱分文未给,还是秋儿不知哪里讨了点钱来给她买的火车票。</p>
患难见真情,秋儿才是她此生的铁姐妹!此际,秋儿还留身那个使她悲情的小城,而且,去了大洼,大洼深处的村庄,贫瘠的土地贫困的人,年轻人娶不起媳妇,远去秋儿的家乡讨来媳妇,这些女人眼下都五十上下年纪了,然而,那方家乡水土养育的女人都坚实的象个男人,嫁到洼里,这里的男人把远来的媳妇当宝贝,养在家里只为传宗接代。</p>
秋儿千打听万打听,获知了一个同乡嫁在这里。于是,暂住了同乡家。</p>
本来,秋儿按规定也和黑小五一样,也该回原籍的,说不上遣返,但秋儿再不愿回那个使她伤透心的老家。她的第一个男人早已去深圳闯荡,老家去年一次地震,她的父母和孩子都去了那个世界,于是,秋儿做为其它亲属,被洼里派出所破例安置在同乡家。</p>
洼里派出所和刑警队共用一个食堂,一日晚饭后,两单位主官凑在一个桌子上没有离去,先是韩玉问:“你老兄辖区又多了个重点人口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