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琼在妈妈怀里安静了,如是睡了,妈妈轻抚着女儿的秀发如是自语,感叹声声:“你爸爸也不易,他是官场上的人……!”室内已是暗暗的,那一方,已没有了付士康的身影。黑子和韩玉在丽斯尔顿住了一夜,早晨吃了免费的早餐,弄了个肚圆,匆匆地结了宿费,打算回去了。</p>
付琼的手机始终打不通,韩玉焦虑万分,黑子心中也七上八下的,没了一丝主意。</p>
白玉产业合作社的大门落着锁,院中的两棵梧桐树早落尽了叶子,如相视无言的两个老人,在淡淡的冬阳下忆着远古。</p>
荒凉,是洼里人也喜欢的景色。地净场广,唯有大洼还亮丽着底色,水脱土泛着黑与黄的质感,那一块块肥的流油的土地,可以叫它的主人吃喝不愁!</p>
不再遮望眼的苇塘,此际已没有了时起时落的雁队和突飞的野鸭。</p>
苇塘只空余了三分壮观,七分萧瑟。</p>
二头正在自家的炕上织蒲团,材料用的是晒干后的三棱草,他乡织蒲团,大都用玉米皮子,水洼人说那不正宗,还是用老一辈相延的三棱草编,这三棱草在他乡快绝迹了,偶见河沟坑塘有那么孤独的三五株,也成不了气候。水洼则承恩了皇天的厚爱,有水的地方,三棱草无处不在蓬勃地挺着,摇曳着水乡人的梦。收三棱草不可用镰刀,只须张开双臂揽作一把,拼力猛劲一甩,一声“彭”响,三棱草就齐刷刷连根拔出。这个音响幽远苍凉,有着特有的水乡之韵。二头的炕头,已放置了或大或小的编好的蒲团,合作社来人待客,这是上好的赠品。</p>
二头这两天也是百无聊赖的,像丢了魂似的,去了三头,他心里流着如黄莲的苦!编这蒲团,全为无聊的打发时光。</p>
“二子,去合作社,黑子他们来了。”一声掺着水音的呼叫,隔窗飘过,听音就知了是韩香,二头一放腿就下了炕,忙迭迭随着韩香去了合作社。</p>
黑子和韩玉早在了合作社空寂的办公室里。一个大号的电热器开着,室内到有些微温。</p>
“事有眉眼了吗?”方进了屋子,韩香就问。韩玉和黑子哭丧着脸,无言以对着,二子一屁股坐在满是土的蒲团上,三个男人都低头耷拉着脑袋,唯有韩香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在来回地转圈。</p>
“怎么搞的,这小子怎么还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