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爆发,就有了火。伤结了痂,便是土。痛苦的哭号诞生了风。天上所渗下的,乃是泪的海洋。我们生于阴暗,所知的天地皑皑,是为愤怒、伤害、痛苦和悲哀。”
齐御风听到这里,不禁为之皱眉,心说这教派如此激进,生活之中只有痛苦,仇恨,可当真是无聊至极。
却见阿密娜听完之后,接着口中激昂,又似乎吟诵了一首诗,不过这次却话语稍短,但话中之中,残忍激愤之意,却胜过先前百倍。
蕾拉身躯颤抖了一缠,却听得阿密娜冷哼了一声,急忙小声翻译道:
“灰烬燃自深渊,烧尽敌人,散布梦魇。恐怖之神,雷霆地震,撕裂生灵,震慑凡尘。”
齐御风心道:“这算是什么意思,凭几句傻口号,就想洗脑叫人替她卖命么?”
正当他思虑之际,突然走过两名侍者。手中押送着一个人,阿密娜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句,一边蕾拉翻译道:“这人是沙漠上有名的剧盗,杀人放火,无恶不做,你们杀了他,今天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齐御风眼看那人眼眶深陷。目中带着凶光,而且面带悍色,一身破衣,上面尽是灰褐色的鲜血凝结,显然是被阿萨辛派擒获而来时吃了不少的苦头,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之辈。当即他也不细看,侧身避开阿密娜的眼睛,用传音入密问向蕾拉道:“她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人当真是个强盗?”
蕾拉只觉得一股柔和声音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不禁吃了一惊,但她素来心细,当即以几乎不能察觉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心中极为痛苦。
齐御风一得她传达,当即又朗声道:“好,给我一柄剑。”
这一句话说出,身后孙瑞来,朱雄,沙真子三人不禁精神都为之一振,他三人素知齐御风剑法如神,一得长剑在手。就算百十余高手,恐怕也围之不住,这妖妇要是不知内情,将长剑递给了齐御风,岂不是自找苦吃?
莫非,逃跑的良机这么快就到了?
他三人摩拳擦掌,暗暗准备。一边阿密娜却突然转过头来,看了这四人一人一眼,似乎颇为吃惊,眼看他四人对杀人似乎大感兴趣。不禁冷哼一声,嘴角却微微向上浮起,似乎对他们几个不惧杀人,颇为满意,当即抽出佩剑,递给了齐御风。
就在孙瑞来等三人各自收紧小腹,气凝丹田,准备大杀一场之际,只见齐御风上前一步,接过长剑,随手一划,在那人胸膛之上划开,只见鲜血四溅,那人双目一翻,登时仰躺在地,气绝身亡。
阿密娜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见这少年已经将那人杀死,而且如此轻松写意,似乎不是在杀人,而是走路吃饭一般,当即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诧,点头道:“东方人,好……剑法。”
齐御风随手将长剑递了回去,一拱手,便要告辞,阿密娜唤回了一边哭泣不已,痛不欲生的蕾拉,却又指派了一名仆人手持灯笼,将四人送回了帐篷之中。
这三人之中,属沙真子最为心细,等那仆人一走,便上前问道:“你杀死的,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有些蹊跷?”
齐御风沉吟道:“那人衣领之上,有一隐隐的火焰飞腾的纹章,想来应该是这里波斯明教总教之人。”
这一眼既出,那三人登时跳将起来,齐声叫道:“那……怎么成?”
朱雄怒道:“齐兄弟,你武功高强,我等皆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纵然大敌当前,我等身处陷阱之际,却也不能卖友求荣,杀咱们明教的兄弟求生,你……你这真是……”
他本来一路之上,对齐御风武威王甚是恭敬,此时怒将起来,却只是叫他齐兄弟,这却显然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一边孙瑞来也道:“不错,咱们中原明教,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这鬼什么阿萨辛派,摆明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四人合力,纵然逃不出去,却也能杀他们个元气大伤,齐兄弟怎么如此任意妄为,当真令人齿冷。”
正当一边沙真子也要上前批判之际,齐御风突然笑道:“你们几个谁见过明教波斯总教的人了,我中华明教反抗暴元,英雄辈出,可是却与波斯总教互不统属,没什么干系。”
沙真子迟疑道:“可是……可是……”
孙瑞来道:“可是,那蕾拉姑娘,明明就是个心底善良的好姑娘,那波斯总教,又能坏到那里去?”
朱雄也点头道:“对对对,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可是她那么漂亮,一定是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