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众客气地说：“我来开车吧，燕总！”</p>
燕岭生笑着说：“应该是我来，丛经理，你可不能抢我的饭碗。”</p>
汽车出发了，萧问剑问丛众：“丛经理，不是说好今天休息吗？你怎么来了？”</p>
丛众解释：“当然来，大家现在有了盼头，新的流程方案和定岗方案征求意见稿下来了，裁员一半左右，大家都想定上岗，谁也不想下岗。新的薪酬体系，大幅度上调了工资，如果能定上岗，基本可以买车买房，定不上岗，就要找工作了。”</p>
萧问剑担心地问：“除了可能下岗，还有没有其他意见？”</p>
丛众说：“当然有，只是不好明着讲。”</p>
“什么问题不好明着讲？”</p>
“有些人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萧董肯定也知道，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装着不知道。”</p>
“你是说各个环节拿回扣的事？”</p>
“这些回扣是工资的好多倍，按新的流程，这些人肯定要恨死你了，萧董，你这些天要小心一点。”</p>
“我哥会不会有事？”</p>
“你哥只是代持人，大家都知道，他也只是拿工资的，不会搞他，只会搞你。”</p>
“谢谢提醒。下岗的赔偿方案呢？”</p>
“这个很厚道了，有一些能够找到工作的人，已经要我将他们列入下岗名单了。”</p>
“这就好，实在找不到工作、家里有困难的，我们另外想办法，不是还有一个药厂吗？”</p>
“萧董太厚道了，一定会发大财的。”</p>
“不客气，我也只是拿别人的钱做好事。对了，你知不知道，尹小鹿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p>
“她儿子的腿受伤了，是我们公司的车撞的，来找徐老怪要赔偿的时候，被徐老怪刁难，后来就留下来，这人啦，还是厚道一点好。他老公在送快递，非常辛苦。现在是她婆婆在帮忙带孩子。”</p>
“孩子多大，受伤严重吗？”</p>
“孩子六岁，一条腿不方便，使用拐杖能走路，今年要上小学了，还没有落实学校，每个学校都不想要。”</p>
“我知道了，这个我来解决。”</p>
“我替她谢谢您！萧董！其实招正义也是类似的情况。”</p>
“招正义是什么情况？”</p>
“招正义本来是一家物业公司的楼巴司机。”</p>
“楼巴司机是什么司机？”</p>
“有一些小区，比较偏远，没有公交车，开发商和小区物业就自己配置几台巴士车，当业主和租客的出行工具。”</p>
“哦，就是专门为卖楼配的巴士，叫楼巴，是吗？”</p>
“是。楼巴司机周末也会轮班，有一个周末，招正义上班了，他老婆开车带着他岳父岳母和儿子出去玩，然后小车被我们公司的渣土车撞了，岳父当场死亡，岳母在医院治了好久，还是死了，儿子残疾了。肇事司机是外地人，跑了。渣土车是徐志强自己名下的，找徐志强索赔时，徐志强提了一大堆条件。”</p>
“这徐志强，真是该死，我们一起统筹解决吧。”</p>
“萧董，我替招正义的老婆孩子谢谢你！”</p>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家里有没有困难？”</p>
“我老婆在当老师，只是放暑假回乡下去了，孩子四岁多，也有我妈带。别的困难没有，我家里只是缺钱。”</p>
“哈哈，丛经理，你太实在了。”</p>
到了望月楼，丛众下了车，燕岭生开车朝心理医生秦医生的办公楼而去。</p>
萧问剑问：“老燕，徐老怪为什么被人叫徐老怪？”</p>
燕岭生回答：“有几个说法，一种说法是他家小时穷，很多吃的东西都臭了，他特别喜欢吃臭的。另外一种说法，不好听，现在没人敢讲了。”</p>
“什么说法？”</p>
“他其实是上门女婿，她老婆汪红在汪湖村、在李镇，都是大户，汪红的堂哥汪勇，是汪湖村的支书。汪勇的连襟薛万，小舅子蔡进南，都是公安局分局领导一级的人物，这个您肯定知道了。她老婆早年都是公开带男人回家的，只是后来徐志强发达后，才收敛了一点。一般人认为徐志强是汪家薛家和蔡家的脏手套。”</p>
“老婆带男人回家，和老怪有关系？”</p>
“吃臭时间长了，会喜欢吃臭的。”</p>
“牛头人？”</p>
燕岭生哈哈大笑。</p>
一种不祥的感觉冲上头，萧问剑继续问：“汪家是故意演双簧，将北城土石方公司卖给我的？”</p>
“现在看来，应该是的，这家公司除了一张空壳，一点用都没有，还倒欠九百多万。只是想不到，萧董大力出奇迹，一是将U盘找回来，并说服郁茹收购小如家物业，找回一千多万，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将周家的南城土石方公司反向收购了。现在看来，汪海和昌哲肯定非常恨你了，你这几天得小心一定。”</p>
“不对，汪湖山那块地很值钱的，是有人想让我当脏手套。”</p>
“谁？”</p>
萧问剑感慨：“具体是谁，我还不知道，但肯定有个人知道。”</p>
“萧董是不是想复杂了，也许大家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赚点钱。”</p>
“心思很简单？只想赚点钱？”萧问剑说完，心想，也许是真的，武胜利将北城土石方公司的公章交给我，只是想利用我急于破旧案的心态，帮他找到新哥破新案。云家和余家白家楚家联合，只是想趁周家的后台黄定川黄小民、熊小军垮台之时，找周家要点好处。</p>
从现有的证据看来，我父亲的案子，始作俑者是周慕云，周家给云家赔了七千万，应该给其他三家赔多少？周家的油水快没有了，老子什么时间动手？动手早了担心周家会压价，甚至影响以前的协议执行，动手晚了担心周家没油水了。这个时机一定拿捏好。</p>
萧问剑想着想着，睡着了。</p>
从秦医生办公室出来，萧问剑看到王小敏正准备进去，连忙说：“王警官，这么巧？”</p>
王小敏也是吃了一惊：“萧问剑，你怎么在这？”</p>
“我来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考虑太多，应该简单处理生活中的问题。对了，两个孩子怎么样了？”</p>
“小兰被她外婆带回家了，这孩子确实有大舌头，但她外婆不愿意做手术。小兰也确实低烧，医院没有查出原因，建议到儿童医院，但小兰的外婆好像没有钱，不愿意。”</p>
萧问剑心里为那个无辜的小兰叹息，继续问：“沫沫的家人找到没有？”</p>
“还没有找到。”</p>
“人贩子案都破了吗？”</p>
“哪有那么快，我们这些天都快累死了。”</p>
“那个岳二叔的大儿子，你们一定帮忙找出来，我听说向县长已经将相关资料发给你们了，是吗？”</p>
“是，他们要过来带人，但我们这里的案子还没有查清，要等两天。你说的岳二叔的大儿子，有些进展了，到时会通知家属的。”</p>
“我就是家属代表啊，岳二叔神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你直接通知我吧。”</p>
“好，我先进去了，再见。”王小敏说完，进去了秦医生办公室了。</p>
“萧问剑，你怎么在这？”丁雯雯出现在萧问剑面前。</p>
“这么巧，丁总？”</p>
“刚才那个女孩好漂亮，是你女朋友吗？”</p>
“不是，是北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王警官，我是在她们破案时，和她认识的。”</p>
“哦，再见！”丁雯雯说完，进了秦医生办公室。</p>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脆弱吗？都来看心理医生。”萧问剑好生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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