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一千万，还是两千万，离我们的总债务还差很多，刚才说了总债务3206万，加上我的一千万，怎么也得4200万，林志远和丁安生欠我们的一千万，一时半会可能也还不上，我们得从其他地方薅羊毛。”</p>
“4200万，减去周四季答应的一千万，还有3200万，你要从哪里薅羊毛？”赵非看着萧问剑，心想，这家伙有没有发疯。</p>
邓敏敏看着萧问剑，有些不相信地说：“3200万？就算一只羊3000元，你甚至要杀掉一万多只羊，才能凑到3200万，你这是薅羊毛吗？你是这羊群屠宰场。”</p>
萧问剑要求尹小鹿将她自己的电脑，接到投影仪上，然后对赵非说：“赵总，看看北城土石方公司的流水，给肖镇稀土公司的几笔大额款项，是怎么回事？”</p>
赵非大惊失色，小声说：“你要做什么？”</p>
“你看，一周时间，就有三百万，尹经理，你能给我介绍，这是什么款项吗？”</p>
尹小鹿平静地介绍：“当然是货款。”</p>
“什么货款？”</p>
尹小鹿详细解释：“肖镇稀土的矿渣，以前倒矿渣，还需要给别人钱，后来建筑市场需要大量的土，变为需要高价购买。”</p>
“是我们从肖镇稀土购买了三百万的矿渣？”</p>
“是的。”尹小鹿保持平静。</p>
“我们是自己用了，还是卖给谁了？”</p>
尹小鹿继续平静地回答：“当然是卖给别人了，我是土石方公司，又不是建筑公司。”</p>
“哪家建筑公司？”</p>
尹小鹿肯定地回答：“大部分是志远建筑，上个月只有志远建筑大量需要，其他公司需要的量很少。”</p>
“志远建筑有没有给钱？”</p>
尹小鹿继续肯定地回答：“当然没有，账期没有这么短。”</p>
“有没有记应收款？”</p>
尹小鹿不动声色：“当然记了。”</p>
“可是我看你的应收款，在六月份并没有增加啊。”萧问剑将五月份和六月份的资产负债表打开。</p>
尹小鹿大惊，小声问：“萧老板，你会不会看错了？”</p>
萧问剑看着赵非问：“赵总，你不是说六月份的财务报表，你审计过吗？你说说。“</p>
赵非苦着脸说：“萧老板，我们能否单独谈谈？”</p>
“怎么，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全律师知道，还是不能让丛经理知道？”</p>
尹小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我工作失误，我再核实一下，行吗？”</p>
萧问剑看着丛众，认真地说：“一个周就需要三百万的土，丛经理，你让昌经理核实一下，是哪些司机拉的，每个司机拉了多少趟，是从什么地方拉到什么地方，几点出发，几点到达。”</p>
“我知道了，我马上核实。”丛众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昌哲。</p>
“等等。”赵非拿起来，跑到丛众身边，按住丛众的手。</p>
“尹经理，赵总，你们两个，谁来解释？”</p>
赵非苦笑着说：“萧老板，这个事，真的不方便给律师讲，全律师，你带你的人回避一下。”</p>
“赵总，尹经理，这只是我这个会计门外汉发现的问题，我建议将公司最近几年的财务重新审计一下，全律师，你同意吗？”</p>
全律文不满意地说：“审计工作，是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你问我做什么？”</p>
“赵总，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最近几年的审计？”</p>
赵非苦笑着说：“要不，我将最近三年的审计费用，都退给你们公司？”</p>
尹小鹿紧张地说：“不，不，萧老板，赵总，这个审计，税务认可了的。”</p>
“做个账也挺不容易的，不用退了。”萧问剑一边说，一边心里鄙视，你连父亲住院的钱都没有，用毛退，然后继续说：“我们还是面向未来吧。我们只谈今年的行吗？今年的税交了没有？”</p>
赵非连忙说：“可以，可以，全律师、刘律师，你们回避一下，这事让律师知道不合适，邓会计，你带两位律师和晓月先下去二楼。”</p>
萧问剑点点头同意了，全律文带着刘汪菲、白晓月、邓小敏走了。</p>
赵非看着萧问剑，认真地说：“萧老板，你确认要丛经理知道？”</p>
萧问剑看着丛众问：“丛经理，你想知道吗？”</p>
丛众激动地说：“我当然想知道，我每天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六七千，还拖欠好几个月，我非常想知道这三百万是做什么用的，公司的钱都到哪里去了。”</p>
萧问剑答应了：“行，你坐下听吧，这部分先不记录。”</p>
赵非苦笑着说：“好，既然几位想听，我就实话说吧，这其实是份子钱。”</p>
“份子钱？”萧问剑更不明白了。</p>
尹小鹿平静地说：“我们这个土石方公司，基本是垄断的，全市只有两家，每家每个月需要交一百万的份子钱，这三百万是第一季度的，第二季度还欠着。”</p>
“既然我们是垄断的，难道不是稀土公司给我们交钱，为什么要我们交钱给稀土公司？”</p>
尹小鹿继续平静地说：“我也不知道，上面让交的。”</p>
“是徐志强交待的吗？”</p>
尹小鹿回答：“是的。”</p>
萧问剑看着赵非问：“赵总知道原因吗？”</p>
赵非回答：“我不知道。”</p>
“你审计时，没有审计出来吗？”萧问剑并不打算放过。</p>
“萧老板，让大家留点体面。”赵非冷静下来。</p>
“南城土石方公司也交吗？”</p>
赵非肯定地说：“是，尹经理刚才已说了。”</p>
“赵总，你有周四季的电话吗？给他打一个，就提三个条件，一是公司合并，你来当总经理，二是南城土石方出一千五百万，三是让肖镇稀土公司，从四月份开始，每个月给我们交两百万的份子钱。”</p>
“每个月给我们交两百万的份子钱？是什么意思？”赵非没有听懂。</p>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北城土石方与南城土石方合并后，我们是全市唯一家土石方公司，如果不给钱，我们就不给他们运矿渣。”</p>
“哈哈，萧老板，你真幽默！”赵非大笑。</p>
丛众问道：“我觉得萧老板说的没错，有什么问题吗？”</p>
赵非冷笑道：“萧老板，你还是不要玩火。”</p>
萧问剑对丛庆说：“丛经理，你想办法给周四季打个电话，将我的条件通知一下，另外通知弟兄们，如果一周之内拿不到钱，立即暂停给肖镇稀土送货。”</p>
“我马上办。”丛众站起来，准备出去。</p>
赵非冷静地问：“萧老板，你一定要试试？”</p>
萧问剑冷笑：“兄弟们都要饿死了，当年陈胜吴广是怎么处理的？丛经理，你还想拿回工资吗？”</p>
“就是，我房贷车贷欠了一屁股，谁怕谁，干了。”丛众跑出去了。</p>
尹小鹿问道：“萧老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p>
萧问剑反问：“你有更好的办法？”</p>
尹小鹿担心地问：“如果上面增设一家土石方公司，怎么办？”</p>
萧问剑平静地说：“我会让交警不发车牌，至少暂时不发，起码让大家先拿到工资、欠款和赔偿款。”</p>
“萧老板，我小看你了，我打几个电话。”赵非听完萧问剑的话，震惊极了，走到一边，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回来说：“萧老板，大家都退一步，份子钱取消。”</p>
“赵总，你也是我的会计师，你帮我想想办法，现在公司欠4200万，除了应收款，还有一堆破车，还差三千万，我从哪里找这三千万？”</p>
尹小鹿建议：“这样，如果我们合并两家物业公司成功，周四季给1500万，还差一千多万，可以慢慢还。”</p>
“你计算了人员遣散费用没有？包括补交的社保。”</p>
尹小鹿如实回答：“没有，这个估计有两三百万。”</p>
“赵总，你一定有更好的办法。”</p>
“萧老板，你是打旺湖山停车场的主意？”赵非看出萧问剑的心思。</p>
“果然是高人，你说说，我们如果将这个地转让出去，能够拿到多少？”</p>
赵非回答：“这块有两千多亩，虽然有争议，但我们至少应该有一半，挣个小目标没有问题。”</p>
尹小鹿看着赵非，惊讶地说：“如果能挣一个小目标，我们就发了。”</p>
“说说，怎么挣。”</p>
赵非回答：“很简单，转让。”</p>
“赵总，你先私下试试。”</p>
“好，我试试。”赵非答应了。</p>
尹小鹿问：“肖镇稀土的矿渣还送吗？”</p>
“赵总，你的意见呢？”</p>
赵非回答：“当然送。”</p>
“行，尹经理，你通知一下丛经理。你先去，我再和赵总聊一会。”</p>
尹小鹿站起来走了。</p>
萧问剑看着赵非，继续说：“你说说杜小玫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