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想了想，“我不记得有鲁阳公主这人。你别是胡说八道吧。”</p>

“哈哈哈……果不其然。这事他做得出来。他从根本上抹杀了我等的存在。正如你所说，被世人所遗忘，纵然肉身不死，人却已经死了。呜呜……”</p>

“你果真是鲁阳公主驸马？”</p>

“如假包换？”</p>

“何至于沦落至此？杀人不过头点地。”</p>

“杀人对他来说很难吗？”汪齐仁突然冲到牢门前，显得无比激动，无比的愤慨，“天下间的事情，对他而言，杀人是最简单的一件小事。只需皱个眉头，嗯了一声，或是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人因此而肉身死亡。他怎么可能如此便宜我等。他要我等生不如死，像臭虫一样活着。我们活得越凄惨，他就越满足。他就是个疯子。世人都说他英明神武，呸，他分明就是个暴君。”</p>

陈观楼轻咳一声，“如果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老皇帝，名声已经改了。他现在不再英明神武，朝臣都骂他是昏君。”</p>

“我一点都不意外，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哈哈哈……”</p>

汪齐仁看似正常，又很疯癫。</p>

任谁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天牢深处，都会疯癫。他还能保持活跃的思维，语言功能没有退化，已经是非常难得。</p>

陈观楼默默离开了天牢深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对方疯狂的笑声。</p>

天牢的档案，根本没这号人。</p>

三十几年前的事情，只能找侯府询问。或许杜夫子听说过。</p>

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不会冒然将其转监。他得先确定，这世上是否还有人记得汪齐仁这厮。</p>

他叫来钱富贵，“京城可有姓汪的世家大族？”</p>

“姓汪，不是王，好像没有吧。”钱富贵不太确定。</p>

陈观楼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事他问错了人，应该问卢大头，而不是钱富贵。</p>

卢大头结交三教九流，京城数得着的大户，他都门清。人家大门朝着哪个方向开，他都能如数家珍。</p>

卢大头就是活生生的京城百事通，坐地户，土著，就没他不知道的事。</p>

卢大头送鲁明川进宫，风光了一把，路上还认识了几个神器营的兵卒，和对方鬼扯了半个时辰，已经开始互称兄弟，相约改天一起去赌坊赌钱。肖金都暗自佩服，就卢大头这交际能力，将他丢进人渣堆里，保证如鱼得水。</p>

事后，陈观楼给了这批狱卒一笔赏赐。</p>

卢大头罕见得有了点存款，不能去赌坊赌钱，天牢眼下气氛紧张，只许小赌怡情。他口袋里的钱，暂时算是保住了。</p>

估摸等到天牢大门一开，他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赌坊大赌三日夜。</p>

回家？</p>

根本不存在！</p>

家哪里有赌钱来得重要。</p>

真是没救了。</p>

陈观楼叫他到公事房喝茶，顺口就问道：“京城可有姓汪的大户人家？”</p>

“多大？”</p>

“嗯，跟侯府差不多大。”</p>

“那没有。”卢大头肯定的说道。</p>

“小一点的有吗？”</p>

“也没有。姓汪的，据我所知，最富的一家，也就十几间店铺，一两百顷土地。放在京城，就是个普通的富户。”卢大头吃着花生米，没有酒，稍显美中不足。</p>

“你确定？”</p>

“嘿！京城这地，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你要是不信，改明儿你去户部找人打听，看看我有没有说错。你要是打听某个大户内宅阴私，我肯定不知道。但你打听某个大户人家住哪里，大致有多少产业，我告诉你，我门清。”</p>

“那你说说侯府有多少产业？”</p>

“这个说不清楚。侯府的产业，很多都挂在七大姑八大姨名下，没有账本，估计侯府的主子都弄不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