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p>
官员摆手喊了一声。</p>
……</p>
数个时辰后。</p>
刑部，刑房内。</p>
巴乌发髻绷散，浑身赤条条的被吊在木架之上，双手被捆缚，身后还插着封星锥。</p>
“滴答，滴答……！”</p>
紫红的鲜血，自皮开肉绽的鞭痕中流出，落在了斑驳且冰冷的地面上。</p>
巴乌侧着头，半头白发粘黏在肩膀和胸部的伤口之内，与血肉混合在一块，模样惨不忍睹。</p>
刑部在将他缉拿之后，便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就上刑了。</p>
数十鞭子抽下去，骨骼崩裂，皮开肉绽，巴乌的这条老命，已经被折腾得七七八八了。</p>
他费力地喘息着，嘴角中竟隐隐流出了血沫子。</p>
那位年轻的三品官员，喝着茶水，跷着二郎腿坐在梨花椅上，笑着问道：“巴乌大人，您还不说吗？”</p>
“老夫没有与……与怀王串通，谋划我南疆领土……大人让我说什么？”巴乌双眸紧闭，微微摇头。</p>
他此刻已经快要丧失意识了，但依旧不可能主动说出买地一事。</p>
不说还有一线生机，若说了，那则必死。</p>
“呵呵，你这张老嘴是真硬啊。”那年轻人放下茶杯，淡淡的冲刑部小吏吩咐道：“外人都传言，说这金狼族的男子，阳物巨大，天赋异禀，也不知是真是假。来人呐……剥了他阳物的皮，让本官瞧瞧。”</p>
巴乌听到这话，屈辱至极，可他一腔怒火，就如他被捆缚的双手一样，即便怒气上涌，也挣脱不开那枷锁。</p>
“口气不小啊？！”</p>
就在这时，刑房的廊道中，突然响起一道阴霾的声音。</p>
年轻官员立即起身，向后望去，却见到一个苍老的身影，站在了木栏之后。</p>
他登时愣在原地，吓得面色苍白，体若筛糠。</p>
巴乌缓缓抬头，见到木栏之后有一道光，而那道光……照着一位他先前十分想巴结的人。</p>
内阁辅政大臣，吏部尚书——金国亭。</p>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浑浊的双眼凝望着自己的满身狼狈……</p>
“出去，掌嘴五十。”金国亭看都没看那位三品官员，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p>
三品官员不敢多哔哔一句，只灰溜溜地离开刑房，被金国亭带来的人，拉到一旁去掌嘴了。</p>
室内的小吏，也都迅速离开了。</p>
金阁老迈步走入腥味冲天的刑房之中，背手瞧着巴乌，轻声开口道：“太极殿议事，三皇子检举小怀王，声称他与你合谋，企图以贿赂手段，图谋我南疆领土。议事后，圣上单独叫我交谈，直到半个时辰前，我才出宫。刑部的人，急于查出实证……手段难免过激了一些。”</p>
“今亮啊，叔伯来晚了，让你受苦了。”金阁老叹息一声，双眸中充满了对晚辈的关爱。</p>
巴乌瞧着他，双眼中闪过委屈的泪水。</p>
“……三皇子所言一事，是否属实？”金阁老直言相问。</p>
巴乌面对这位族中巫主，心中本能升起惧意，只低着头，没有回话。</p>
“三皇子既然敢在皇上面前检举，那手中一定掌握了相关罪证。”金阁老稍作停顿后，轻声又问：“钱财，收了吗？”</p>
“没有，绝对没有！”巴乌猛然摇头道：“我……我从未收过小怀王一分钱财。”</p>
“如此说来，你二人确实合谋过？！”金阁老询问。</p>
巴乌挂在木架子上，再次沉默。</p>
“招了吧。”金阁老沉默许久后，叹息道：“招了，还能保住一条命。”</p>
“三爷，我招了，就必死啊！”巴乌猛然抬头，声音颤抖地回道：“但……但我真的是冤枉啊，此事，我确实没有收钱。”</p>
金阁老瞧着他：“知道，我先前为何不见你吗？”</p>
巴乌愣住。</p>
“朝中有人早都等待小怀王多时了。”金阁老淡淡说道：“即便三皇子不检举他，也会有人要治他于死地的。你与小怀王同来，路上自然是多有交流的，老夫若先见你，那保不准就会留人口舌。但此刻事情明朗，圣上要查小怀王侵吞领土一案，本意并不在你，而是要给跪地请命的百官一个交代。所以，你主动说出来，尚可活命。”</p>
巴乌嘴唇抽动。</p>
“你先前乃边疆十二将，早些年立过大功，且虽与小怀王的亲信接触过，但毕竟没有收取钱财的事实，更没有付出行动。”金阁老话语简洁且直白：“供出实情后，老夫替你求情，无非就是被罢免官职，贬为庶民罢了。但……这总比丢了性命要好啊。”</p>
巴乌眼圈含泪地瞧着他，声音颤抖地问：“我真的能活吗……三爷？”</p>
他心中也在问，此刻我还有的选吗？</p>
不说，等待他的将是南疆最著名的问灵之术……</p>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p>
金阁老静静地看着他，缓缓点头。</p>
……</p>
子时末。</p>
会同馆，厢房之中。</p>
许棒子百无聊赖地喝着茶水，低声冲莫有钱问道：“兄弟，你说咱这殿下怎么还没回来呢？”</p>
“这谁知道了。”莫有钱摇头：“我现在不关心这个……。”</p>
“那你关心什么？”许棒子反问。</p>
“嘿嘿。”莫有钱神经质地笑了笑。</p>
“其实，我也不太关心殿下什么时候回来。”许棒子用手摸着下巴：“我就关心，这正事谈完之后，三皇子是不是又要宴请殿下了？”</p>
“嘿嘿……！”莫有钱连连点头。</p>
“唉，三皇子是个大好人啊。希望殿下若是再次被宴请，那一定要记得带上我们——贴身保护。”许棒子正色道：“今天状态极佳，我至少能打二十个女妖怪。”</p>
“我有万女不敌之勇。”莫有钱很郑重地回了一句。</p>
“嘭！”</p>
二人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踹开，一列官兵手持钢刀地冲了进来。</p>
许棒子、莫有钱、阴柔丁俊等人，全部一愣。</p>
“你们……？！”</p>
“三皇子亲自检举，小怀王涉嫌侵吞我南疆领土。圣上下令，将其关入牢狱之中，随行人等，皆是同谋，也当一并下牢，待秋后问斩。”领头的官员冷着脸说明来由，便摆手呵斥道：“拿下！”</p>
“啊？？！”</p>
许棒子张着个大嘴，发出了非常标准的懵逼之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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