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影有几分落寂，苏槿抿了抿唇，心里的喜悦降了许多。</p>

她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或者恨这人。</p>

很快她敛下了心里复杂，抬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刚准备抬头去看祁云清的反应，便落入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p>

抬头对上男子微红的眼眶，她身子愣了一下，随即关心道：“云清，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太疼了？”</p>

“槿儿，我要当爹了。”</p>

祁云清不顾屋子有人，稍微用力吻了她的额头，语气有些不同平常的激动，瞧着几分傻气。</p>

幼年的悲惨，他虽从未抱怨过，但却对生活没有期待。</p>

他想过他会娶妻，会进入仕途，会亲口质问那人，会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繁华之地，或者回归乡野，一张草席裹身，埋在山林之中。</p>

屋子里还有李荷和李念，苏槿有几分好意思，但对上男子的眸子，心软的没有推开他，小声提醒道：“云清。”</p>

李荷忍不住低头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有几分哽咽，“小念，跟姐出去买些东西吧！”</p>

木门关上，屋里只剩两人了。</p>

男子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但眼里和唇角都带着笑意，他捧着她的小脸，低哑道：“槿儿，我会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p>

头一次见他流泪，苏槿心抽疼了一下，抬手轻轻擦着他的脸颊，渐渐眼里也红了。</p>

她哽咽的声音，扯出一抹笑，打趣道：“云清，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再给你生孩子？”说到后面哽咽得没声了。</p>

她想跟云清生很多很多孩子。</p>

……</p>

很快到了二月初八。</p>

此刻离辰时还有两刻钟左右，青云书院门口围满了赶考的书生以及陪同的家人。</p>

三五成群的一堆，说着叮嘱的话。</p>

偌大的杨柳树下，苏槿、祁云清、李荷、四人围着等青云书院开门。</p>

苏槿拿过祁云清的布书袋，一一再检查了一下，笔墨以及考试证明的木牌，明明就只有几样的东西，她却检查了好半天。</p>

“带齐了。”</p>

祁云清俊脸闪过一丝无奈，但眼里却带着宠溺，他抬手将刚落在她头上的柳叶捻掉，随意的扔在地上。</p>

再过了一会，苏槿才将布袋合好递给了他，扫了旁边有些紧张的李念，最后视线又落回了祁云清的身上，“你们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p>

李荷跟着附和的点了点头，“这次就是试试水。”</p>

第一次考过的人少之又少，平常心对待就好。</p>

李念和祁云清点了点头。</p>

祁云清眸光落在苏槿的小脸上，嘱咐道：“走路慢些，别往人多的地方去。”</p>

“云清，你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苏槿笑着道。</p>

这两日他比往常还啰嗦了一些，这不许那不许，就见穿鞋子这种事都不让。</p>

想到这里她失笑了一声，怕是还没等孩子生下来，她就被云清养废了。</p>

几人说话间，考生开始进场了。</p>

苏槿伸手抱了祁云清，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身，“云清，加油。”</p>

祁云清眉眼柔了柔，也不顾有没有旁人，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好待在铺子，晚些来接你和娘。”</p>

苏槿早先跟他说了，要去铺子卖香水。</p>

她点了点头。</p>

瞅着祁云清和李念进了青云书院，李荷和苏槿才收回了视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