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聪明的,这么快就知道在哪里了,不过……”</p>
黑衣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杀意和阴冷。</p>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通道通往的,怎么就是真的操练兵将处呢。</p>
“大人所言极是,小的认为,哪怕我们不去夹击他们,他们这辈子也找不到那里!”</p>
通道处,姜晓轻轻合上了入口的石板,顾不上身体的疼,只发力冲向队伍。</p>
议论的两人身旁,一个英气男子的身影浮现,头戴帷帽,露在外的脖子皮肤干巴上有一道极其狭长的疤痕,棕色夹红,看起来恐怖不已。</p>
“做得不错,都回去吧,剩下的,就看主子自己了。”</p>
……</p>
姜晓的月白锦袍被她撕成一半,短到只及膝盖骨。撕的时候她是很犹豫难过的,那一片片缝制精致的枫叶衣角,被丢弃在路上,也不知会不会被来人踩得肮脏,再也不干净。</p>
她狠狠摇了摇头,不敢再深想下去,</p>
为了方便赶过去,她用撕下来的布条塞在自己嘴里,让自己有个发力的地方,额头尽是滴落下来的冷汗,身体微微发抖。</p>
她可不想死在这里,死在这里,置姜侍晓卫们于何地,又让等她去拉出沼泽的谢时钰怎么办。</p>
姜晓赶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做出抉择,在分叉成两路的通道口分别去一半的人。</p>
顾不得想什么,姜晓选了左边的道口,直直地跟了进去。</p>
而在通道口,被撕落的长袍碎片处,有一男子从黑暗中走出,通道里没有光,他手上只拿了一盏灯笼,灯笼的光明明灭灭,男子借着微弱的光,蹲下身捡起一条碎片,放到鼻尖轻轻一嗅。</p>
本是像采花贼一般风流放肆的浪荡动作,被此人做出来却有一种极其妖媚之感。</p>
灯光下,一袭黑衣,慵懒的眉眼间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耳前垂下几缕乌黑的发丝,无风轻轻摇曳,勾人心魄。</p>
“替换之人,我终于找到你了。”</p>
空空留了这句话,不过几息,妖惑男子就不见了人影。</p>
“希望,别让我失望呀。”</p>
……</p>
姜晓捂着肚子,感觉双腿发麻,头脑昏沉,在她远远地终于看见缓步前进的一支分队时。</p>
“停!”姜晓扯下布条用尽力气喊了一声。</p>
“怎么了晓姐姐?我们走下去路上无恙啊。”是阿慕的声音。</p>
淡漠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衣色,姜晓突然看到一抹亮眼的红:“余世?”</p>
谢时钰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面色好像不太好看:“怎么了?”</p>
“那个,我刚在通道口听到了有人要从后面进来,而且,”姜晓咽了咽口水,粉唇因为奔波而干燥无比,“这里所有的路,都不是真的路!”</p>
“什么!这,那他们到底在哪里?”阿慕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一天下来只能惊呼,平时手下里鹤立鸡群的聪慧的自己,在这里宛如拖后腿。</p>
姜晓也朝谢时钰上前几步,神色认真,殊不知谢时钰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一只手捂住在疼的肚子,一只手继续比比划划,一身白配上白发在通道里显得格外亮目而好看,腰间垂下的玉佩随着动作晃呀晃:“你信不信我,我觉得真正的地方,就应该在这左右的石板之后。”</p>
“我自然是信的,但是,为什么你后来又退回到入口。”</p>
“我犯病了,你不知道的毛病,行了我们……”姜晓似乎满不在意,还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p>
谢时钰打断她,眼神深邃,虽然是易容后不出彩的五官,此刻竟然也好看得别有风格,语气是很少很少遇到的认真和气恼:“为什么不和我说!”</p>
“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争论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找!”</p>
谢时钰见她躲避不谈,语气稍稍放轻:“为什么不说?”</p>
姜晓也气乐了,她先是一笑,很开怀的笑,随后突兀地抓起了谢时钰肩上的红衣布料,隔着白纱,谢时钰都能看到姜晓的眼角红了,她咬着牙齿低吼道:“余世,我不想死在这里!你要拖多久!还有,你是我的什么人,站在什么位置问我这种问题,指责我?!”</p>
“你真以为没你帮忙我不可以做到了么?我自己来!”</p>
少女脸上突然绽放笑容,决绝又倔强倨傲,月白色的锦袍被撕成了短裙状,白发及腰轻轻垂落,白纱贴在眼上,和另两者遥遥呼应,清丽无双,一颦一笑间,山河失色。</p>
可谢时钰的目光,在少女的脸上辗转几回,竟落在了月白色锦袍上。</p>
那上面,还残存着一片枫叶,是绣得最好看的那一片,火把照下来,它好像真的染上了红色,透过它,依稀看得见株株枫树上,它顶风而生,不惧生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