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南娇娇还活着,他没能找到她,因此需要继续留在那里,而另一边,他弄出一具尸体冒名顶替南娇娇,叫十苦他们弄回长安向他交差,好叫他彻底死了那份心。</p>
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师父,口口声声说爱他……</p>
可他的行为举止,却专横到极致!</p>
萧弈眼底恨意涌动:“准备车驾,朕要前往白首山——不,先飞鸽传书给萧随,叫他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立刻囚禁一品红。”</p>
飞鸽传书,毕竟比他骑马过去快得多。</p>
十苦赶忙应了声是。</p>
他去准备飞鸽传书,萧弈发泄般掀翻了龙案。</p>
他看着那水晶棺椁就刺眼,冷冷道:“抬下去烧了。”</p>
内殿。</p>
阿弱趴在珠帘旁,听得迷迷糊糊。</p>
他不懂父皇和国师之间的算计,只知道阿娘现在遇到了危险。</p>
他揉了揉小脑袋,突然转身就往外跑。</p>
裴初初泪盈盈地跪坐在地,小手还是红肿的。</p>
她见阿弱撒丫子往外跑跑,连忙爬起来拦住他:“你才被陛下教训,你又要去哪儿?”</p>
阿弱脆声:“去白首山找阿娘!”</p>
“你不能去!”</p>
裴初初小脸梨花带雨,黛青色的双眉微微蹙起:“找皇后娘娘是大人们的事,你去只会添乱。陛下要你用功读书,你就该乖乖待在国子监。因为你不好好读书的缘故,我已经被你连累了一次,你还想再连累我一次吗?”</p>
她一贯是士族同龄女郎的表率。</p>
当众被打手心这种丢脸的事,她从未经历过。</p>
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回。</p>
更何况,凭她的判断,太子殿下跟去白首山定然会给娘娘和陛下添麻烦,还不如不去。</p>
阿弱不高兴:“裴姐姐,纵然我留下来,也是无心读书的,你又何必像老夫子那样逼迫我?我以为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该互相支持肝胆相照才对,你再逼我,咱们就做不成朋友了!”</p>
可裴初初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走。</p>
直到余味领着宫女进来,阿弱才被迫放弃那个想法。</p>
他不高兴地瞥一眼裴初初,气揪揪地回国子监抄书去了。</p>
当夜,萧弈向朝中几名重臣交代好国事,果断往北疆而去。</p>
飞鸽传书终究不能叫他心安,他非得当着一品红的面问问他,那样乖巧娇软的小师妹,他究竟是怎么狠得下心牺牲的。</p>
长安的世家们半宿没睡,聚在一起嗑瓜子议论。</p>
天子才刚回来多久?</p>
这就又跑了。</p>
摊上这么个痴情皇帝,真不知是福是祸。</p>
……</p>
日渐西沉,大漠孤烟。</p>
草原戈壁的黄昏,总像是比中原来得早些。</p>
一骑快马出现在陈旧的官道上,正往南方疾驰而来。</p>
马背上的少女两肩风尘,脚踩鹿皮靴,穿绛纱袍,娇嫩明艳的小脸上胡乱涂着几道泥土,丹凤眼却清润干净,像是草原上的孤月。</p>
她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搭起凉棚极目远眺。</p>
一座巍峨漆黑的城楼横亘在天地南北之间,城楼连接着左右长城,朝天际延伸而去,宛如王母拿金钗划开的银河,将大雍和北魏彻底分割开。</p>
穿过长城,就是大雍的疆土,就是二哥哥的疆土。</p>
南宝衣笑容娇甜,豪气地喝了声“驾”。</p>
骏马在官道上扬起大片尘埃,丹红色袍裾潇洒飞扬。</p>
她要回家了……</p>
,</p>
晚安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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