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新柳色罗襦袄裙的裴家小娘子，安安静静地站在廊柱边，漂亮圆润的小脸褪去血色，双手死死捏着绣帕，正惊骇地看着他。</p>

显然，她听见了那些话……</p>

学堂里。</p>

霍启转过身，眼底掠过戒备：“怎么了？”</p>

见阿弱不说话，他径直起身走向门口。</p>

门廊下，两个小孩儿四目相对。</p>

脚步声越来越近。</p>

裴初初捂住小嘴，很快躲到廊柱后面。</p>

霍启跨出门槛，举目四望：“可是有谁在这里？”</p>

阿弱沉默片刻，仍旧红着眼睛，故作委屈道：“没，没有谁……我只是，只是……害怕。”</p>

泪水夺眶而出。</p>

霍启冷眼看着。</p>

到底只是个五岁小孩儿，又懦弱又好骗，还很容易利用。</p>

他温柔地抚摸阿弱的脑袋：“别怕，夫子会一直陪着你的。”</p>

霍启走后，阿弱才慢慢绕到廊柱后面。</p>

裴初初早已腿软地跌坐在地。</p>

她抬起满是细碎泪珠的眼睫，惊慌失措：“殿下……”</p>

她也是在世家高门里长大的孩子。</p>

她知道有的秘密不能听，不该听。</p>

一旦听见，甚至有可能丧命。</p>

比起皇太子的秘密，裴家嫡女的身份，委实太弱小了。</p>

阿弱却并不在意。</p>

他握住她的小手，把她扶了起来。</p>

他弯下腰，亲手为小娘子拍去裙裾上的落雪。</p>

裴初初眼眶红红，不再像刚刚那么害怕：“殿下信他的话？殿下当真要去藏经阁查看秘史？”</p>

“不去。”阿弱摇摇头，“有那功夫，还不如直接去问父皇。裴姐姐，我不信霍夫子，哪怕，哪怕我确实不是父皇亲生，可我仍旧认定，父皇是疼惜我的！”</p>

……</p>

御书房。</p>

窗外落着雪，房里弥漫着热茶的甘香。</p>

萧弈和萧随坐在窗下对弈，听完了阿弱的描述，脸上的神情都不怎么好看。</p>

阿弱怯生生的：“父皇……”</p>

萧随落下一子，压低声音埋怨：“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早说身世这东西是瞒不住的，你偏是不听。”</p>

萧弈把掌心的几枚棋子丢进了棋篓。</p>

他替阿弱理了理衣襟：“骗了你，可生气？”</p>

萧随诧异挑眉。</p>

萧道衍这厮也是绝了，竟然承认得如此干脆坦荡。</p>

不说再骗骗小侄儿，好歹也得哭哭啼啼地打一打感情牌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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