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家外出避难，但盛京城里钱庄和绣庄的生意依旧在做，由几十年的老掌柜盯着，倒也进账颇丰。</p>

荷叶走后，她把包袱里那身戏服宫衣放在圆桌上，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p>

南家本身靠着蜀锦、绣艺起家，她自幼在南家长大，虽然不擅长绣活儿，但见识过无数绣艺珍品，眼界相当的高。</p>

这样一套戏服，堪称国宝级传世绝品，就这么被剪碎，实在太可惜，若是给祖母看见，说不定会心疼好几个月。</p>

她想请绣娘缝补起来，有机会再还给顾慑。</p>

如果顾慑不要，那么她就挂在南家绣庄里，充当门面。</p>

绣娘把戏服带回绣庄处理后，南宝衣琢磨着萧弈还在生气，于是打算亲自为他下厨，做一大桌美味饭菜，弥补给他造成的伤害。</p>

然而把厨房都给炸了，别说美味的饭菜，就算是能吃的菜，她也没能搞出两样来，厨房这地方，仿佛跟她有仇似的。</p>

余味讪讪：“术业有专攻，王妃擅长琴棋书画、品评珍宝、鉴赏古董、写话本子，下厨这种事，还是让厨娘来为好。”</p>

南宝衣系着小围裙，坐在台阶上，捧着满是灶灰的小脸。</p>

沉默良久，她终于还是选择听余味的话，放弃下厨。</p>

好在她有钱。</p>

她吩咐余味去盛京城最好的酒楼，花重金把人家酒楼的头牌大厨子买到府上，专门烹制了一大桌美味丰盛的菜肴。</p>

姜岁寒从医馆回来，知道她和萧弈吵架了，于是摇着折扇笑道：“南小五，对付男人，不是拴住他们的胃就成的。”</p>

南宝衣好奇：“那要如何？”</p>

“佳肴美馔，那都是附带品。重要的，是酒，是气氛。”他打发尝心去拿两壶美酒，又亲自搞来一堆红蜡烛，“烛光曳曳，烈酒香醇，美人在侧，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p>

南宝衣若有所悟。</p>

姜岁寒瞟她两眼，侃侃而谈：“你穿成这样也不成。也是嫁了人的大姑娘，春宫图总看过几册吧？图册里面的一些小衣很是有趣，镂空的，轻纱的……啧啧，你家二哥哥定然把持不住！”</p>

南宝衣小脸一红。</p>

她小声道：“多么轻浮呀，我才不要那样。”</p>

“随你喽。”姜岁寒笑眯眯地摇开折扇，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只是南小五，你要知道，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p>

南宝衣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急忙把他撵出了屋子。</p>

她沐过身，已是黄昏。</p>

外间天色渐渐暗下来，她点燃一根根红蜡烛，紧张地望了眼窗外。</p>

二哥哥还没有回来……</p>

少女独自喝了半盏烈酒，忽然起了一点点勇气。</p>

她打开衣橱，从压箱底掏出一件红肚兜。</p>

这兜儿是浅粉轻纱裁剪而成，是出嫁之前，二伯母塞她箱子里的，她觉得太羞耻，因此始终严严实实地藏在箱子最里层。</p>

真的要穿吗？</p>

二哥哥真的不会觉得她轻浮吗？</p>

她低头，比划了一下。</p>

“摆这么多红蜡烛，是要做什么？”</p>

背后突然传来萧弈的声音。</p>

南宝衣悚然一惊。</p>

她急忙将兜儿藏在背后，紧张地转身看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天黑了，多点些蜡烛，吃饭时，不至于夹错菜……”</p>

萧弈解下玄色大氅，拍去细雪，漫不经心地挂到木施上，斜睨向她：“背后藏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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