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小姑娘，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暴躁不安。</p>

这种焦虑的心情，比年少在族学读书时，考完试等待夫子给成绩的心情还要糟糕，他恨不能立刻就知道南娇娇给他的答案。</p>

南宝衣认真道：“我仍是喜欢二哥哥的，特别特别喜欢。可是如今的我已经长大了，我渐渐明白，婚姻，是两个家族的事。</p>

“一个人骂我配不上你，骂我的家族卖女求荣，或许你能叫他闭嘴。可是，如果天下人都这般看待我和我的家族，你当如何？”</p>

萧弈沉默。</p>

南越这边尚且议论纷纷，如果到了大雍，那里的门第观念更加森严，士庶有别犹如鸿沟，确实会有更多人指责这桩婚事……</p>

良久，他直视南宝衣的双眼：“那就掀翻天下的规则。”</p>

南宝衣咬住唇儿。</p>

这话虽然很动听，可是她一往无前的勇气遭到了打击，她已经不确定，能否继续陪伴萧弈义无反顾地走下去。</p>

她的犹豫，被男人看在眼中。</p>

如果不曾得到，那么无论被怎样伤害，他都可以假装不在乎。</p>

可是这小姑娘曾经口口声声地告诉他，她想嫁给他。</p>

她怎么能反悔呢？</p>

红漆八角凉亭外，细雪伶仃。</p>

萧弈沉吟良久，忽然心一横。</p>

他靠近南宝衣，将她抵在廊柱上。</p>

他垂眸注视她，俊脸上透出些许可怜，软声道：“南娇娇，你不要我了吗？”</p>

细雪被寒风吹落在他黑色的狐裘毛领上，他姿容昳丽俊美，气度高华清贵，像是天生从锦绣堆里走出来的男人。</p>

而他的声音又苏又低，好听的令南宝衣头皮发麻。</p>

“娇娇……”</p>

他哑声。</p>

指尖轻轻托起少女的下巴，他俯首，浅尝辄止般吻了吻她的唇。</p>

丹凤眼满含祈求与爱慕，他故意一眼接着一眼地撩向少女，那目光比冬日里的金丝炭更加炽热温柔。</p>

南宝衣被他圈在廊柱和他的胸膛之间。</p>

她呼吸之间全是他的山水香，清冽却又炙热，温柔而又霸道。</p>

被他用那种目光凝视，她觉得自己紧张地快要窒息。</p>

细背紧贴着廊柱。</p>

她退无可退，小脸浮红，顾左右而言他：“你，你不要这样……”</p>

萧弈越发靠近她。</p>

他用双手暧昧地抱着少女的腰肢，在她耳畔哑声低语：“不要哥哥哪样？嗯？”</p>

热气弥漫在南宝衣的耳畔。</p>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耳骨窜进四肢百骸，她整个人都僵住了。</p>

“萧弈……”她羞恼，“你再这样，我生气了。”</p>

“娇娇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那样是哪样？”</p>

萧弈调侃着，余光注意到楚怀南跟了过来，就在不远处的游廊里看着他们。</p>

蓦然的，脑海中浮现出南承礼的话。</p>

他眼底掠过腹黑，忽然温柔地吻向小姑娘。</p>

这一吻，比刚刚的浅尝辄止要热切许多。</p>

南宝衣被迫仰起头，小脸惊讶。</p>

她起初是抗拒的，可是……</p>

他吻得那么深情，悄然调动着她所有的情绪，将那些被她刻意藏起来的爱慕、欢喜，全部调动出来，心中将尽的火焰犹如死灰复燃，逐渐烧向她的全部。</p>

丹凤眼里悄然弥漫开水雾。</p>

她喘息着，所谓的抗拒，在萧弈的攻城略地之中，终于溃不成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