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的立场，就是南家的立场。</p>

一夜雨疏风骤。</p>

南宝衣梳妆打扮好，与萧弈共用了早膳。</p>

两人一同去给老夫人请安，刚行至朝闻院外，前院的侍女红儿匆匆过来禀报。</p>

“宝衣姑娘，三老爷昨晚被人抬回府，连做了一宿的噩梦。今儿清晨奴婢前去照顾，可老爷已经不在屋里。三夫人担忧老爷出事，遣了小厮出府寻找，又叫奴婢来给姑娘打声招呼。”</p>

“我爹昨夜被人抬回了府？”</p>

南宝衣惊诧。</p>

她爹素来胆小，从不在外惹是生非，怎么会被人抬回府？</p>

红儿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p>

萧弈打发走红儿，垂下宽袖，轻轻握住南宝衣的手。</p>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淡淡道：“去前院看看。”</p>

南宝衣担忧点头。</p>

来到前院，就听见这边起了骚动。</p>

她望去，隔着蜿蜒绵长的游廊，她爹爹脸色苍白地回来了。</p>

双手笼在袖管里，走路之间畏畏缩缩，像是犯了大错似的。</p>

他身后跟着的少女，穿烟粉色襦裙，步态袅娜，眉目清秀而漂亮，眉梢眼角还多出了从前不曾有的风韵，顾盼时灵动如小狐，竟是南胭。</p>

两姐妹远远对视。</p>

南胭朝她微微一笑，歪头时轻舔了下嘴角，像是野兽盯上了猎物。</p>

南宝衣小脸清寒。</p>

她站在一丛假山旁，没再往前迈出半步。</p>

南广领着南胭过来，神色颇有些憔悴。</p>

他指了指南胭，嗓音沙哑：“娇娇，我把你姐姐带回来了。她这段日子，因为程家吃了很多苦，你作为亲妹妹，要好好关心她。”</p>

南宝衣轻摇折扇。</p>

她莞尔：“爹爹擅自做主，可有问过祖母和程姨的意见？南胭自奔为妾，是为不忠不孝。这等姑娘领回府，会给家族蒙羞，也会叫其他姐妹脸面无光，难以说到好人家。”</p>

“好人家……”</p>

南广咀嚼着这个词，眼瞳逐渐泛出红血丝。</p>

他忽然沉声怒骂：“少在你姐姐面前提什么好人家，提什么嫁人！她是你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这世上，除了父亲和祖母，你与她才是最亲近的！昔日你俩有什么恩怨，我统统不管！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们姐妹和睦，和好如初！”</p>

说到最后，他几乎歇斯底里。</p>

昨夜，他做了一宿的噩梦。</p>

梦见自己双手沾血，梦见黄氏和婆子向他索命。</p>

他窝窝囊囊了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p>

可他昨夜竟然杀了两个人！</p>

他想好了，等安顿好胭儿，他就去向官府自首。</p>

杀人偿命，大不了他不要这条命就是！</p>

面对他的命令，南宝衣和南胭都无动于衷。</p>

她们之间，隔着太多的恩怨情仇。</p>

和好如初？</p>

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p>

南广见两个女儿都不理睬自己，一颗心碎成了小鱼渣渣，跺了跺脚，捂住老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p>

“我就要死了，我就要被斩首示众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趁着爹爹还没被斩杀，活活气死爹爹才罢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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