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你，但是你需要快些。”封青岩道，“我隐隐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p>

“我知道，我亦迫不及待了。”</p>

将天帝道。</p>

封青岩没有再言，便离开了磨碎面，回到还魂崖上。</p>

而在还魂崖上，则有源源不断的生灵，投入轮回潭去投胎，大部分都是投于九州人族地界。</p>

他看了一阵，身影便消失不见。</p>

……</p>

……</p>

不久后。</p>

他来到曾经周天下的西域三十六国……</p>

不过现在，不论是周天下，还是巫山界等天下，全部都已经化为幽冥的一部分。</p>

虽然天地变了。</p>

但是。</p>

周天下的大体地貌，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p>

仿佛一切都是老样子。</p>

在西域三十六国中，还存在着凤鸣书院。</p>

赫连山、颜山、牧雨等葬山书院的学子，依旧在西域三十六国中，认真地传播儒家之学。</p>

虽然曾经的“阳间”变成了幽冥，但是儒家之学还在。</p>

他们还是儒家门徒。</p>

不过，虽然赫连山、颜山等人，能够接受得了，但是并不等于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得了。</p>

不少人都疯了。</p>

特别是在儒家当中，不少老儒生都疯了。</p>

这对他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p>

这是一个缓慢知道的过程，封青岩并没有让他们一下子知道所有，只是让他们慢慢地发现，慢慢地知道……</p>

若是一下子知道所有，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接受不了，一下子全部疯了。</p>

其实在赫连山、颜山等人知道后，同样遭受极大的打击。</p>

但是他们恢复了过来。</p>

不论自己是人，还是鬼，皆为儒家门徒。</p>

毕生为儒家而生。</p>

为儒家而死。</p>

不过，封青岩还是对他们隐藏了一件事，就是他的身份……</p>

他们并不知道。</p>

他们的大师兄便是府主，便是轮回之主。</p>

在小宛国的那条河边，赫连山不时站在那株胡杨下，眺望着曾经有日落的沙漠。</p>

但是。</p>

自天地变成幽冥后。</p>

小宛国便没有了日落，没有了太阳，只有一轮烛月……</p>

不过，没有了日落，却有了月落。</p>

只是天地没有曾经那么亮而已，变得昏暗起来。</p>

“师兄，我周天下变成了死者生界，变成了冥天，变成了幽冥，可是你在哪里？”</p>

赫连山在低语，非常想念大师兄。</p>

周天下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了大师兄的消息，不知道大师兄现在如何了。</p>

幸好的是。</p>

虽然周天下融入了冥天，现在又变成了幽冥，但是周天下之外的生灵，并没有攻打周天下。</p>

似乎是因为地府的存在。</p>

他久久眺望着月落。</p>

不知道为何。</p>

他总感觉葬山书院有些不对戏，似乎自己曾经老师，曾经的院主，并不是东楼院主。</p>

而是另有其人。</p>

但是。</p>

他总是想不起是谁，没有一点记忆。</p>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道：“大师兄，教主不知道为何，辞去了教主之位。现在大仁主为新的教主……”</p>

“这么多年过去了。”</p>

“师弟早已经踏入文王境，成为了大贤……”</p>

“大师兄，牧师妹很想念你，经常一个人在看日落，现在只能改为看月落了。”</p>

“对了，牧师妹毕生没入阁，一直在等你。”</p>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p>

“……”</p>

赫连山沉默了一阵，接着微笑道：“对了，大师兄，现在已经没有西域三十六国了，只剩下凤鸣国……”</p>

“我们已经教化了西域三十六国。”</p>

“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p>

赫连山在轻轻说着。</p>

而不知道何时，封青岩就出现在赫连山的身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身。</p>

虽然曾经与赫连山等人，一起进入葬山书院，还成为老师的弟子。</p>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p>

世界的变化。</p>

似乎与赫连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p>

若是天地一直都是周天下，那么挺好的，不论是赫连师弟，还是颜师弟，都适合这样的世界。</p>

这是属于儒家文明的世界。</p>

但是。</p>

冥天不是。</p>

幽冥同样不是。</p>

而儒家世界在幽冥，反而会显得格格不入。</p>

虽然轮回世界的八大天下，都已经融入了幽冥，但是封青岩却在努力地，去保持着八大天下不要变。</p>

他一直想保持着这份记忆。</p>

这一份温馨。</p>

每当去回想时，他都感受书生的意气，犹如行走了梦中的江南小镇上一样。</p>

正因如此。</p>

在八大天下融入幽冥后，他限制了八大天下的变化，同样限制其他生灵随意进入。</p>

要不然。</p>

八大天下岂会如此平静？</p>

不过，他倒是不限制八大天下的生灵，走出八大天下，去融入曾经的冥天，现在的幽冥。</p>

此刻他脸上。</p>

浮现些淡淡的笑容。</p>

他很想说，赫连师弟，大师兄回来了。</p>

但是最终，他并没有说什么，身影就缓缓淡去了。</p>

他出现在颜山的身后，出现在牧雨的身后，静静地看着……</p>

而他们的相貌，都出现了很大的变化。</p>

成为中年人的模样。</p>

很快就会老去。</p>

不久后。</p>

封青岩出现在葬山之巅。</p>

曾经的葬山书院，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没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了。</p>

但是，君子桥还在，名字依旧不变。</p>

悟道之树依旧如盖。</p>

九歌则守在虚圣府，不时来到葬山上……</p>

青莽无精打采，似乎已经老了。</p>

他曾经以为，青莽是牛头，但是没有想到，曾经幽都城的敬土王，才是牛头。</p>

这多少让他意外。</p>

不过，青莽毕竟是他曾经的拉车之牛，岂会轻易放弃？</p>

还有九歌。</p>

是地府的第一位山神。</p>

而依旧会是地府的第一位山神，将会出现在阳间……</p>

他又看去了剑雅歌、东宫澜、影书等人，心里不由感慨万千。</p>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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