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灰袍老者继续走下去，不时观察一下黑土上的石头，看有没有留有文字，以方便自己了解苦陀天。</p>
永恒黑夜并不是平坦大地，而是形似戈壁滩般。</p>
有些地方高，有些地方低。</p>
“我会走出去……”</p>
不久后。</p>
封青岩在一块石头上，遇上颜山所留的文字。</p>
虽然看上去，颜山的文字十分清醒，字迹亦十分端正，没有丝毫的潦草，但是这句话却说明了。</p>
颜山遭遇到了困境。</p>
要不然，他不会无端端说这一句话……</p>
封青岩的眉头蹙起来，越来越担心，不知道颜山的情况如何了。倘若运气说，说不定能够遇上颜山，将颜山从永恒黑夜中救出来。</p>
只是他想不明白，颜山跑去苦陀天干什么？</p>
而且孤身一人。</p>
数日后。</p>
封青岩遇上一块丈余大的石头，一面十分平整，刻满了文字。</p>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p>
封青岩皱着眉头读着，有些不太明白。</p>
这记载的，似乎并不是周天下之事，有可能是苦陀天之事。而且，感觉此篇文中，蕴藏着强大的力量，有些像是圣道的经典般……</p>
难道是佛经？</p>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p>
他阅读起来，的确有种像“经”的感觉，蕴藏着“经”的力量和雄大。</p>
“佛经怎么会用周天下的文字？”</p>
封青岩思索。</p>
有两个可能，一是苦陀天与周天下用同一种文字。</p>
二是曾经有周天下之人，穿过了永恒黑夜来到苦陀天，习得了佛经就带回来。但是，在回来时却无法再次穿永恒黑夜，于是用周天下的文字把佛经翻译过来，留在永恒黑夜里……</p>
至于是哪一种可能。</p>
封青岩比较倾向第二种……</p>
这篇佛经全文下来，大约五千字左右，封青岩看两遍就完全记下来，但是一时之间难以弄懂全经，更无法参悟其中奥义。</p>
十分深奥。</p>
最主要的是，有很多词组他看不明白。</p>
他并没有深入研究，毕竟他不是佛修，就提着灰袍老者准备继续往前走。</p>
但在此时。</p>
灰袍老者却猛然睁开眼睛，第六次朝封青岩攻击上来，也是第六次被青甲拍晕了。</p>
“青甲。”</p>
封青岩意念一动，青甲再次出现，第七次拍晕灰袍老者。</p>
但是这次。</p>
灰袍老者很快就醒来。</p>
不过让封青岩意外的是，灰袍老者没有再次攻击上来，似乎在痴痴地看着佛经般。</p>
或许灰袍老者并没有看到，而是隐约感受到了。</p>
封青岩有些诧异，心中一动，就把灰袍老者提到刻有佛经的石头前。</p>
灰袍老者有些木然，伸出颤抖的右手，轻轻地抚摸佛经。</p>
他似乎渐渐清醒过来了。</p>
佛修！</p>
此时封青岩基本肯定了。</p>
这名灰袍老者乃是苦陀天的一名大贤级别佛修。</p>
不知何时，灰袍老者身上的癫狂气息，越来越淡了，似乎终于清醒过来。</p>
他轻轻抚摸着佛经，似乎叹息了一声。</p>
片刻后。</p>
他就转头看了看，似乎在看封青岩。</p>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知道附近肯定是有人。</p>
因为是对方救了他，让他从癫狂中清醒了过来。</p>
此刻他缓缓转身，脸上流露着慈祥，一双枯瘦的双手在胸前对合、十指相合行礼。</p>
封青岩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礼。</p>
但知道是礼。</p>
也回礼。</p>
此刻灰袍老者走到石头的另一面，缓缓地用手指在石头上书写起来，留下不浅的痕迹……</p>
“贫僧苦慈，感谢施主的救命之恩。”</p>
灰袍老者如此写着。</p>
果然是苦陀天修佛之人。</p>
封青岩没有丝毫的意外，就缓缓走到石头边，伸手摸了摸灰袍老者所写的文字，就在旁边写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阁下不必客气。”</p>
写完，就拍了一下苦慈。</p>
苦兹明白过来，就伸手摸了摸封青岩所写的文字，微微有些诧异起来，接着便写道：“施主乃是来自周天下？”</p>
接着两人就开始交流起来。</p>
“正是，阁下应该便是苦陀天之人了，想不到苦陀天亦用周天下的文字……”</p>
封青岩写道。</p>
“施主，此乃佛的文字，并不是周天下的文字，不过说起来，周天下是如何懂得？”</p>
不过幸好，两人并没有因为文字而争论下去，而是大家都有意识地交流信息。</p>
眨眼间，就数个时辰过去了。</p>
那块丈余大小的石头，生生地被他们两人抹得只剩下薄薄的一片了。</p>
即是只剩下佛经的那一片。</p>
那佛经正是苦慈所刻。</p>
“封施主，贫僧亦该告辞了。”</p>
苦慈最后道。</p>
“苦慈大师是要前往周天下？”</p>
封青岩写道。</p>
“是的，这是贫僧毕生的愿望……”</p>
苦慈写着。</p>
“那青岩就祝苦慈大师一路顺风。”</p>
封青岩写道。</p>
苦慈没有再写，而是朝封青岩合十行礼，就继续往黑暗中走去。</p>
封青岩回礼后，也往西方而去了。</p>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p>
这几个时辰的交流，封青岩倒是知道了不少苦陀天的信息，例如苦陀天的确有十三无量佛国……</p>
苦陀天最大的寺庙，便是苦陀寺。</p>
而佛修，亦如圣道般划分为九大境界，分别称为：沙弥、比丘、释子、和士、禅师、金刚、罗汉、菩萨、佛陀。</p>
所以苦慈便是菩萨境，可称为菩萨。</p>
苦慈菩萨。</p>
不过，据苦慈菩萨所言，他起码被永恒黑夜困了两年，至于具体时间则是记不清了。</p>
封青岩倒是对苦陀天越来越好奇。</p>
一路西行。</p>
眨眼间，又是数日过去。</p>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看到苦慈竟然在前方数十里外，不是往东方而去了吗？</p>
怎么反而走在他前面？</p>
在疑惑间，猛然发现苦慈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有可能再次陷入癫狂状态中了。</p>
此刻他靠上去甩出一根绳子，看能不能再次唤醒。</p>
这次苦慈没有挣扎。</p>
静静站着。</p>
封青岩走近，看着不远处有块石头，就拿起写字递给苦慈，道：“苦慈大师，你这是？”</p>
“贫僧感谢封施主的救命之恩。”</p>
苦慈有些感叹的样子，继续写道：“贫僧的神志怕是出了问题，很容易就陷入焦虑和癫狂之中，若不是遇上封施主……”</p>
一块尺余的石头，写几句就被抹没了。</p>
此刻封青岩再找来一块，继续和苦慈交流起来，不久后苦慈再次告辞东行。</p>
但是，令封青岩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p>
他再次遇上苦慈。</p>
苦慈再次陷入癫狂之中。</p>
“苦慈感谢封施主的救命之恩。”</p>
苦慈感叹写道。</p>
“苦慈大师，还要继续东行吗？”</p>
封青岩问。</p>
此刻苦慈倒是沉默下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写了。</p>
他知道自己基本无法再东行，倘若继续东行下去，只怕会陷入可怕的癫狂中。</p>
最后在永恒黑夜里化为一小撮黑土。</p>
但是他不甘心。</p>
他一直想前往周天下，看看周天下的世界，看看周天下的人或物，以及在周天下传播佛法……</p>
“苦慈大师，回苦陀天吧。”</p>
封青岩劝说。</p>
不过，倘若苦慈依然要前往周天下，他并不会阻止……</p>
但是苦慈的运气还会那么好吗？</p>
三次遇上他。</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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