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一愣，程星河骂了一句娘就要追过去：“这死鬼嘴挺硬，不说！”</p>

可还没等着程星河追过去，哑巴兰跟个天兵一样从天而降，一手撑在了墙头上，利落的翻了过去，我好像隐隐约约还听见了一声惨叫，但那声音不是哑巴兰的。</p>

接着，哑巴兰从墙头翻回来，蹲在了我面前就抱住了头，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道：“大爷你行行好，小的就瞧着灵棚没得死人，想趁没人，捞点没主的供品七七，小的没得坏心喃......”</p>

哑巴兰把那个野鬼招到自己身上来了！</p>

程星河顿时就乐了，上去就打了哑巴兰脑袋一下：“哎你还真别说，哑巴兰这本事挺实用。”</p>

“哑巴兰”被打了一下，哆嗦的更厉害了：“小的七十来年没得吃过大鸭子了，小的嘴馋，小的错了......”</p>

说着“哑巴兰”开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啪啪直响。</p>

这好歹是哑巴兰的身体，我就把他的手拉住了，回头让程星河把供桌上的鸭子偷来，程星河会意，不长时间拿了两个鸭腿，上面还粘着纸灰，大喇喇塞自己嘴里一个，给了“哑巴兰”一个。</p>

“哑巴兰”一看鸭腿，比看见爹还亲，一下塞进去就大嚼了起来，我都怕他把哑巴兰给噎死。</p>

原来他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灾民，家乡出了饥荒，一路流亡到了这里，饿死在这附近，尸骨一直无人收敛，后来马大柱子家盖了房，他还寻思能跟着蹭口饭吃，谁知马大柱子又是穷的掉底子，他饿了七十来年了。</p>

吃了鸭腿，他把鸭骨头也细细吮吸了一遍，吮没味了就开始咬骨头，我看他这个架势要吃到天黑，就让他快把马大柱子家的事儿说说，帮得上忙，给一个整鸭。</p>

“哑巴兰”一边吸鸭骨头一边撇嘴：“那后生仔？大爷你还真问着了，他妈的他们家穷成这样，他还悠哉悠哉的赌钱，他要是小的儿子，他妈的，小的祖坟都不让他进。”</p>

原来这马大柱子虽然穷，却属于有一个钱就要花两个半的，而且眼高手低，不屑于干农活，总想着天降巨富发个大财，这不是除了赌钱，就是借钱买彩票。把他爹气的弹了弦子（血栓偏瘫）。</p>

不过他债主太多，可以说一出门遇上八个人，有七个是跟他要账的，所以他都是晚上从后面出去活动。</p>

就他们家这个风水，十赌九输，每次都是骂骂咧咧的回来，就有一次，是眉花眼笑的回来的，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的东西。</p>

这饿死鬼见状，疑心是啥好吃的，就想跟着进来蹭一蹭，结果跟进了屋里一看，那饿死鬼也直愣神——只见马大柱子抱来的，竟然是一件金丝银线绣出来的大红嫁衣，一盒子金灿灿的首饰头面，还有一双小巧玲珑的绣花鞋——绣花鞋的鞋面上，珍珠有指头大！</p>

马大柱子把那些东西摆在屋里，蜡烛一照就焕彩生辉——他家没钱交电费，电早掐了。</p>

马大柱子他爹老实了一辈子，一看这些东西，吓得好险没坐地上，连声就问马大柱子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p>

马大柱子嘿嘿一笑，说您老人家就别瞎问了，儿子说有一天会发财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还不信，今天怎么样？</p>

马大柱子爹虽说穷了一辈子，好歹还没跟儿子一样被钱糊了眼睛，立马就劝马大柱子，你要赚钱可以，但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要天打雷劈的呀！</p>

可马大柱子不耐烦了，收起了东西就骂他爹穷命鬼，有钱都不知道享受。</p>

第二天，正赶上来了个游方医生给马大柱子爹看病，言谈之间透露出自己很喜欢古物，马大柱子动了心思，就把那双红绣鞋上的珍珠抠下来，让那个游方医生看看，值多少钱？</p>

游方医生一看眼睛就亮了，问他那鞋多少钱能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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