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爷子把人赶走之后，提笔很久，都没能落笔成字，最后干脆收了笔墨，不写了。</p>

等陈跃安跟着司严出来，小心翼翼跟他要春联的时候，老爷子眼皮子都不太抬，攥着一杯颜色清亮的茶水，给了一句，“明天来拿。”</p>

静不下心神，写出来的字儿也没法见人，与其浪费笔墨，不如不写。</p>

司严觑着老爷子的神色，试探道，“那我送跃安回去？”</p>

老爷子没说话，只摆摆手，司严立即带着人走了。</p>

等人都走完，司老爷子看着杯子里起起伏伏的茶叶，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p>

大年三十。</p>

早上八点，褚西被褚明梁喊醒，穿戴好，瞧着外面黑咕隆咚的天色，她没忍住叹了口气。</p>

九点半才天亮啊。</p>

“大伯。”褚西洗漱好，到了客厅，看着客厅桌子上摆着的笔墨，心下了然，“是要写春联吗？”</p>

褚明梁点点头，递过去一只毛笔，“今年的春联你来写吧。”</p>

“大伯写春联吧。”褚西没有推让，接过毛笔，“我来写春福字。”</p>

褚明梁笑笑，“我写春福字，春联你来写。你跟孙医生琢磨了一下午，脑子里肯定有不少，写一个吧。咋说，这都是你和你爸过得第一个年，有意义着呢。”</p>

褚西见他不准备动笔，抿了抿唇，提笔落字，笔走游龙，对联横批一气呵成。</p>

上联：国泰民安华夏梦</p>

下联：风调雨顺景风行</p>

横批：万象吉庆</p>

褚明梁是看着她写的，这字儿写的挺好，一般来说，没有十多年功夫写不出这个水平，可老太太书法本就好，侄女能写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只是这对联和横批……格局太大，大到他从里面找不到……父女亲情……</p>

褚西写好这副对联，对上褚明梁欲言又止的神情，开口，“奶奶说过，我爸最希望的是国家繁荣昌盛，国泰民安。”</p>

“所以，我觉得春联写这个，可能更好一些。”</p>

褚明梁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点了头，“春联挺好，不过咱们这院子还需要几副，你再写点，最好带一些生活气息，喜庆些的，什么爆竹声中一岁除之类的……”</p>

“这院子里都得贴上。”</p>

褚明梁一边说，一边环视了一下院子，“加上厨房的，再写三副就好。”</p>

褚西却没有再提笔，而是提醒了一句，“奶奶呢？”</p>

如果没有错，华夏的习俗是家里老人故去，一般要贴白色或者紫色底的春联……</p>

褚明梁喉头动了动，勉强笑了笑，“这是别人的房子。”</p>

这个小院儿是分配给他们住了，可却是暂时的，总要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后来者的感受。</p>

褚西“嗯”了一声，低头写春联。</p>

两人之间，突然就气氛凝滞起来，直到第二副春联写完，她才再次开口，“那要怎么弄？”</p>

说的还是老太太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