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策觉得纳兰锦绣真是长大了，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喜欢在他身边围着他转，脆声脆气叫他哥哥的小丫头。</p>

“刑堂里面阴暗血腥，不适合你过去。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审完了，把结果告知你。”</p>

“我在屋子里闷着也没事儿，还是我去吧。”</p>

“别忘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徐锦策也是操碎了心。母亲早逝，父亲也去了，他既要照顾女儿，还要关心两个妹妹。</p>

“哥……”纳兰锦绣拉着长长的尾音，这么唤了一声。</p>

徐锦策对这个最没抵抗力。她若是一板一眼的叫他兄长，他还能端着长兄的架子，严肃起来。但她一叫哥，他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p>

“我跟你一起去，要是进去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就赶快出来。”</p>

纳兰锦绣笑了，她就知道这招一定管用。她笑着拉了拉徐锦策的衣袖，说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一定会同意的。”</p>

徐锦策拉开她的手，故作严肃：“你自己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要还像个孩子似的撒娇。”</p>

纳兰锦绣点头，说：“好，都听你的。”</p>

兄妹两人还没走到刑堂，就有侍女急匆匆的过来，说是九公主的情况不太好。纳兰锦绣问了两句，说是头晕，而且还在渗血。</p>

“糟了，怕是血漏。”纳兰锦绣神态变得十分严肃。</p>

徐锦策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但看了她的表情也知道，情况一定是棘手了。他刚想问清究竟，就听纳兰锦绣说：“我先回去看看，若是血崩就不好了。”</p>

血崩，这两个字对徐锦策来说并不陌生。当初离戈生恋歌的时候，因为是头胎也不是很顺利，当时他就听接生的产婆说怕是会血崩。</p>

血崩是会要命的，这是那时候他明白的事情。九公主孕不足月生下死胎，这件事发生在北疆，已经是不好交代的了。</p>

如果她再有了什么危险，就怕是他亲自去金陵，也不能将这件事情轻易摆平。他也有些担心，但还是想着要安慰纳兰锦绣。</p>

纳兰锦绣不停的点头，她心里都着急了，但是又不能不听兄长把话说完。</p>

徐锦策知道她这是急着过去，也不缠着她，只说：“事情交给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吐口的。”</p>

九公主本来生产也不算困难，纳兰锦绣也给她用了最适宜的药，可是，她忧思过剩，所以出现了血漏的情况。</p>

“你现在要放宽心，不然就危险了。”纳兰锦绣诊治后开方子。</p>

九公主的神态还算平静，只是看着纳兰锦绣腹部的时候，眼中隐约会有泪光。都说母子天性，虽然那孩子没能保住，但毕竟是她的骨血，她不心疼是不可能的。</p>

纳兰锦绣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她写完方子让人去抓药，然后坐到床边，对主公主说：“你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害了你的孩子吗。”</p>

“我当然想知道，可知道又有什么用，总之他不会相信的。再者说了空口无凭，即便是我认定了是柳柳在后面推的我，旁人也会觉得我是因为嫉妒故意陷害。”</p>

九公主此时的模样很苍白，任谁都无法把她跟金陵城中，那个穿着绿衫子，挥舞着长鞭的明艳少女联想到一起。</p>

纳兰锦绣不由得有些心疼，她伸手握住九公主的手，低声道：“我也是做母亲的人，能够明白你现在的痛。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你需要的是坚强，需要你自己走出来。”</p>

九公主静静看着纳兰锦绣，目不转睛的。她似乎想透过眼前的这张面纱，看到对面人的骨子里去。</p>

因为她真的觉得她太熟悉了，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她心里这般想着，便问了出来。</p>

纳兰锦绣叹息一声，随手摘了面具。</p>

九公主看着眼前人的脸，明显呆住了，许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激动：“你是……你是徐锦笙，怀瑾哥哥的妻子？”</p>

纳兰锦绣点了点头。他们起初一致认为要防着九公主，但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她几乎可以确定，九公主是个心无城府的人。</p>

而且，九公主心思单纯，不懂得拉帮结派，自然也做不了间谍的活计。</p>

“你不是死了吗？”九公主有些不可置信，又想到自己大婚那日见到的她，也是让她莫名感到熟悉，“上次在纪家见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你？”</p>

纳兰锦绣点头。</p>

“你们一直瞒着我，为什么现在忽然要告诉我了？”</p>

“我是想让你明白，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要勇敢去追，也许哪一天，不可能就变成可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