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能不传承下去吗？”纳兰锦绣觉得这么阴损的东西，本不该存于世。</p>

“我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就让这个秘密，随着我的死亡而消失。但有利也有弊，它也不完全都是害人的，主要还是看要怎么用。”</p>

纳兰锦绣觉得这个有反人伦，别人怎么看她不知道，但她自己是绝对不会用的。</p>

“你要记得告诉他，惊云一出万骨枯。成魔还是成佛，我相信他能做出最好的选择。”</p>

镇北王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颓靡下来。他心中所挂念之事都交代完了，人也就没了执念。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孩子们。</p>

“你母亲性格偏执，这些年行事也是剑走偏锋，越来越阴诡。我不希望你回到南楚，去接管她的画皮。”</p>

画皮本就是个杀手组织，而且里面的人个个都不正常。当初掳走她的时候，曾称她为小主子，老样子清和公主还真是有心让她接管。</p>

她生性散漫，不喜争斗。即便是父亲不说，她也不会去的。她郑重地承诺：“父亲放心，只要我不愿意，那就没人能强求。”</p>

“我希望你还有箬儿，余生能够平安喜乐。她不如你聪慧，以后你要多提点她。”</p>

纳兰锦绣心里一阵酸涩，她知道自己不够坚强，到如今还是不能看开生离死别。她想让他安心走，就点头说：“父亲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箬儿和恋歌。”</p>

“我知道。把她们交给你，我很放心。你是个好孩子，有你们兄妹二人在，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p>

“那父亲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我一定会替你完成。”</p>

镇北王的眼睛变得有些迷离，他的心愿其实有很多，只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p>

他缓声说：“当初她问我对她可曾有过真心，我没有回答。如果以后你有机会见她，记得替我转告她，我当初是真心的。”</p>

纳兰锦绣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原来，他对曲连冰还是有情意的。</p>

镇北王说完最后一句话，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曲连冰，一身红衣似火，站在菩提树下哼唱着南楚小调。他唤她，她回头冲他笑，英姿飒爽，人比花娇。</p>

分开后，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曲连冰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偏执弑杀。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的心意早就变了。</p>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是想念她的。即便世人都说她是个女魔头，他还是能记起初遇时她的样子。</p>

如果当初不是他的私心作祟；不过不是满心都是对阿瑶的歉意；如果没抛弃了她的真心……</p>

她是不是不会沦落至此？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他其实是对不起她的吧！那样如火炙烈的女子，那种一生一世只有一次的情感，终究是被他消弥了。</p>

“怀郎，跟我走。”</p>

镇北王隐约听见一道柔和的女声，看见他的亡妻就在不远处等他。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温和柔美。她这样便是原谅他了吧，他笑了笑，向她伸出了手……</p>

“父亲！”纳兰锦绣抱着镇北王，终于大声哭了出来。这么久朝夕相处，他的关心和爱护，她都感觉到了。</p>

“走吧！再晚他们追上来了。”穆离知道她心里难过，静静的让她哭了一会儿才催促。</p>

纳兰锦绣收敛情绪，由着穆离把镇北王带上。她用手把脸颊上的眼泪擦拭干净，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把父亲带去彭城吧。”</p>

赤阳城现在已然不安全，他们回不去的。只有先去彭城安顿，然后等到兄长，再做安顿。</p>

穆离有些犹疑：“要一直带着王爷么？”</p>

“摆脱北燕人后就化了吧！等兄长见到最后一面再入土为安。”</p>

人死如灯灭，她不会一直沉溺于悲伤之中，她要做的就是替他完成心愿，还有就是替他报仇。</p>

拓跋涛，这个名字她记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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