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伦疑惑地问：“你如何知道就一定能坚持到炸弹放完？”</p>

“日机一共六架，按照往日的架数和弹数的比例，这六架应该没有多少炸弹，总不过五十，几分钟的时间，五十枚就如雨点洒过，待莫宸晞和童静峰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完毕。只要能救下莫宸晞和童静峰，以及整个乔都北区，我死又何妨。”</p>

柳秦伦闻言心脏剧烈一碎，随之而起的剧痛感和恐惧感让他不敢再看她，艰难地压住抽泣而吸了口充满医院药水味道的刺鼻气息，倏然低下头：“莫宸晞那样了解你，你又如何瞒得过他？据政府的统计，22日一共有19架日机袭击乔都西郊附近，共投弹20余枚，人员和财产都有损失。”</p>

侯云帆劝他的那些话又汹涌澎湃地冲击他的脑仁，他烦不胜烦，正好这个时候菀儿又送了饭来，才借故道：“我回商会看看。”</p>

柳秦伦如旋风般闪出门去，菀儿还没来得及和他打声招呼，就已不见了他的身影，不过栖蝶醒来的好事顺利转移了菀儿的注意力：“三小姐醒了实在太好了，昨天晞哥回来告诉我说你没事，我还不放心呢，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们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受伤进医院，我都快恐惧医院了，看到你醒了，大事也了了，希望以后，还是离这里远点吧。”</p>

栖蝶闻着菀儿打开带来的保温桶：“好香啊，你做了什么？”</p>

“三小姐前天昏迷后，二少爷便一直守着你呢，晞哥回来嘱咐我送饭过来给二少爷，前天中午和昨天中午都是这样的，今儿你醒了，二少爷又走了，这饭当然就给你了。”</p>

栖蝶接过保温桶，不管她有无胃口，有无心情，菀儿做的饭菜总能提起她的兴致，浅浅笑道：“他想得真周到，他，还好吗？”</p>

“挺好的，前日一战，晞哥没怎么受伤，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晞哥正准备给银行的职员们发放福利，这两天银行那些人听说你们刚刚又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争着赶着要在明天领福利的时候为晞哥和童大哥一起庆祝呢，他也挺忙的。”</p>

“对了，童小姐打算除夕晚上，在童公馆办一场小型的新年聚会，烫火锅吃，火锅是最适合做冬天的家宴的，越烫越暖和，越吃越热火，庆贺你们这次旗开得胜，也庆贺在过去一年里，你们都平安活了下来，不管年后还会有多少轰炸，能聚一时且聚一时。”</p>

栖蝶嫣然一笑，1940年的除夕，总算是能过个清净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