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戴好面具，蹲在菜馆外的纵三路口边上，就在这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若不是刚认得那个叫马光明的男人，她差点就被变回女儿身、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的景依婷糊弄了过去。</p>

两人刚到巷口，就有很多黄包车夫围了上来，询问：“二位客官，走吗？”</p>

两人前后上了两辆黄包车，栖蝶赶紧上了第三辆，吩咐车夫：“跟着前面的车。”</p>

跟到码头，到处都是西装男人，栖蝶跟在马光明身后进了售票处，售票口的左右方也站了两名西装男人，每一个到窗口买票的人，都要报上家庭住址，性命，去哪个城市，栖蝶不知道马光明怎么说的，只顺利买到一张票，栖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她注意到马光明转身走来的脸上有一丝窃喜，转身走过时，栖蝶这才注意到窗口上的贴纸写着：一人一票。</p>

想来在这个全民揪景依婷的关键时期，船票这种重要通行证，仅限一人一票。</p>

栖蝶未免引起西装男人的注意，排队到她，只好报上住的小旅馆的地址，名叫江永念，去江城。</p>

售票员仔细瞧了瞧她，玩笑道：“哟，竟跟柳三小姐的本名重了，柳三小姐多漂亮啊，你？可惜了，走吧走吧，下一个。”</p>

栖蝶领过票，转身，呼出一口轻气，拍拍胸膛庆幸：还好还好，没有被认出来。</p>

回瞧马光明，他身边不见了景依婷，赶紧朝着窗口走去，借来窗口内的电话，手捂着嘴，对电话那头说什么。</p>

挂上电话，马光明不怀好意地高兴地和窗口工作人员道了声“谢谢。”</p>

栖蝶瞧着他说的这声谢谢，说得有些不怀好意。等他走回原位，景依婷还没出现，又过了几分钟，从身后洗手间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到马光明身边，马光明向其点了点头，正是这个动作才使栖蝶警觉到，这位老太太是景依婷又换了装的结果。</p>

老太太杵着拐杖，背着重重的口袋，颤颤巍巍地跟着长队伍排在最后，前面的年轻人见了她，出于尊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一个让一个，就把她让到了最前面。</p>

隔着长长队伍，栖蝶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景依婷是怎么回答的，只见她顺利买好票走过来，挽着马光明往码头走，紧接着把手窗口的两名西装男人紧跟上去，叫了声：“纵三路的请留步。”</p>

栖蝶定神看去，莫非景依婷报的是纵三路的地址？城里谁不知道，纵三路是现在最敏感的地方。</p>

二人停下来，正常接受盘问，一问两答间，一名西装男人道：“我们奉乔商银行童老板的命令全城搜捕汉奸，还请二位打开包袱看看。”</p>

马光明及时反应过来，配合地打开自己的手提包，里面是一款小型照相机，还有工作证，他拿出工作证递给对方：“这位朋友，我是乔都日报社的副主编马光明，这是我的工作证，我这趟要去江城采访，顺便送老母亲回老家。”</p>

西装男人并不好忽悠，指了指景依婷背上的包，再道：“麻烦老太太把包袱打开看看。”</p>

景依婷支吾不肯，西装男人紧盯不放，三人僵持中，栖蝶知道那包里定有硫酸瓶、手枪和一些危险物，不，手枪这种最能防身的武器一定是藏着景依婷身上的，景依婷不可能在离开乔都的节骨眼上还会放过马光明，若西装男人执意要看，下面免不了有一场枪战。</p>